里面亭台假山,配上小桥流水,让人仿佛来到了江南。

流水上散着热气,蒸腾而起,形成了若有似无的雾景。

“真是大手笔。”任天一忍不住赞道。

虽然是11月初,可园林中的植物,依然生机盎然,绿树成荫,显然,和里面的温泉水是分不开的。

顺着回形走廊走到底,是一个月门。

月门后又别有洞天,是一个小院,仿四合院结构。

里面一间小小的厨房,炊烟正在袅袅升起。

“他就在里面。”孔函清指了一指,竟然自顾自地回头走了。

“看来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啊。”胡永庆摇了摇头。

胡永庆到现在也没搞清楚,这是怎么一回事不是?

固然,胡永庆来过孔林食府,可是,他却是第一次见孔函清。

任天一没有关心孔家的家事,三步并做两步,来到了厨房门前,毕竟,他最想看到的,不就是那出神入化的厨艺吗?

既然已经近在眼前,不先过把眼瘾再说?

厨房之中,有一年近60,身穿汉服的老者。

头发依然是乌黑,还在头顶梳了一个发髻。

一手执书,一手炒菜,看上去,端得是潇洒无比。

“果然是大师,做饭都这么有范儿。”程一菲忍不住轻声赞道。

热油下菜,吱啦爆响,轰!一团明火在锅内烧了起来。

“这不正是哥哥的勾火吗?”刘语馨这小丫头看得目眩神迷。

“着火啦!”一声怪叫,从厨房里响了起来。

老者的书,一不小心,落进了炒锅里,整个人就像受惊的老鹿一般,掉头而跑。

“不用急。”任天一扶住了老者的肩膀,不然两人非得撞在一起。

然后,任天一一个转身,与老者错开,手疾眼快,将锅盖盖在了锅上。

“真是吓死我了。”老者心有余悸地拍着胸口,“小兄弟,你是谁?怎么跑我院子里来了?”

“您又是谁?”任天一抽出了炉腔里的木柴,确认锅里火熄灭之后,又往锅里加了些凉水,苦笑着问道。

其实,从第一眼看到老者的手之时,任天一就确定了,这并不是自己找的人。

至于后面的炒菜的过程,那更是不堪入目。

程一菲所以为的潇洒,纯粹就是新手入厨时的惊慌失措不是?

到底是大厨换了人?还是发生了一些其他的变故?任天一也摸不上头绪。

“我是孔文博,”老者伸出了手,“鲁大的教书匠一枚,多谢小兄弟救急之恩。”

“我是任天一,小厨师一个。”任天一点了点头,示意握手就免了。

不是说,任天一瞧不上这老头,而是因为刚才处理紧急状况,手上全都是灰。

“孔老哥,可还认得我?”胡永庆快步走了上来。

胡永庆认出了眼前的人,也就明白了,自己之前还真是误会大了。

本以为,是那位老先生老当益壮,又搞出来一个小闺女。

现在才知道,孔函清是孔文博的女儿,还差着一辈儿呢?

眼前并不是自己想要找的人,但是,找到他,距离找到那位老先生还远吗?

孔文博,正是胡永庆想要找的老先生的儿子。

“胡老弟,”孔文博作了一揖,“你怎么来了?不过,就算你来了,我现在也没心情和你聊美食。”

两人可不是第一次打交道,彼此之间,还是十分熟悉的。

孔文博没有子承父业,反而是走了老祖宗的路,研究儒家文化,成为鲁大文学院的院长。

孔文博的研究,是全方位的,所以孔家菜的衍变,也是研究的重要内容之一。

两人一个是美食名记,一位是研究专家,平时怎么可能少得了交流?

正因为如此,孔文博才会以为,胡永庆找的是自己。

“我来找老先生的。”胡永庆回了一揖。

跟这种老学究打交道,礼数一定要尽到,不然,以他们的硬脾气,才懒得搭理你。

“父亲病了。”孔文博叹了一口气,将任天一等人让进了客厅。

孔文博步履缓慢,而且十分沉重。

“就算老先生病了,店里的生意也不该停吧?”胡永庆说道。

像这种数十年的老店,并不是只有一个厨师。更何况,老先生年纪大了,恐怕平时也不太可能亲自下厨了。

“这就说来话长了。”孔文博的表情变得凝重起来。

孔文博与任天一、胡永庆聊了起来,程一菲则带着刘语馨,到了前院里,毕竟小丫头觉得这些事特别无聊不是?

说了大约半个小时,任天一搞清楚了来龙去脉。

原来,这家孔家食林的真正的老板,同时也是主厨,是孔文博的老爹,孔易行。

3天前,后厨团队中的5个大厨,竟然一起罢工了。

掌勺的不干了,店里的菜怎么可能做得了?于是,生意就停滞了下来。

老爷子一气之下,得了脑溢血,现在还在医院里昏迷着。

“你不觉得,这罢工的时间,太巧了点吗?”任天一问道。

5个大厨一起罢工,也太突然了。

“家丑不可外扬。”孔文博深深地叹了一口气,对此,他并不想多说。

“那你不是应该在医院陪着吗?”胡永庆问道。

老先生都病了,这当儿子的,怎么可能还有心情做菜?

“老二、老三都在,”孔文博皱起了眉,“我不愿跟他们拌嘴。”

孔文博不是不想留,可是显然,老二孔文法,老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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