脚步声临近,江三和木离神色凝重,紧盯门口。
青林一如既往的平静,他已从来人气息中辨认出了她是谁。
“砰”
屋门直接被推开,江三慌忙把金项圈塞进怀中,木离握住剑柄,已然站在地面,严阵以待。
青林伸手拦住了他们,轻声道:“没事的。”
门口处,落日余晖照耀在一个窈窕身影上,她身着颜色艳丽的裙子,不似寻常良家装扮,容貌并不惊艳,木离不识得她。
江三却极其错愕道:“晴姐?”
晴姐显然没想到江三家里除了他,还有两个外人,本就不轻松的神色,显得更加凝重。
当她看见身背竹剑,腰胯木刀的熟悉少年时,又从心底升出一股异样的感觉。
有点儿莫名其妙的愉悦。
“你怎么会来这里?”
晴姐和江三的关系很铁,记得她刚被拐卖进飘香院时,年纪还不大,老是让人欺负,跑堂的江三看不过去,时常为她出头,却总被人揍的鼻青脸肿。
江三又好耍钱,经常输的身无分文,时常找晴姐接济,有时甚至不打招呼,直接偷摸进人家房内借银子,因此常被晴姐奚落,江三也是嘴硬之人,谁也不服谁,两人经常嘴皮子打架,相互不让,关系却极其要好。
天都快黑了,晴姐特意赶了好几里山路,来这偏僻山坳下,肯定是有事。
屋子内几人都看出来了,晴姐的神情很凝重。
“江三,你惹大事了。”
顾不得有外人在场,时间紧迫,晴姐把来意一股脑吐露出。
“王鑫的传家宝丢了,飘香院被他闹了个天翻地覆,与他侍寝的几个姐妹被他当场杀了。
有人告密说,除了被杀的几个姐妹,只有你一人端酒进入过这间屋子。
王鑫已派人去通知镇上甲士,骑尉洪赤羽要亲手来拿你,你得快些离开这,再晚可来不及了。”
江三目瞪口呆,酒意瞬间醒了一半。
这消息对他来说不亚于晴天霹雳。
这事儿明明办的那么隐蔽,怎么就被发现了呢?
王鑫那个杂碎,不就是一个金项圈么,他王家家大业大,为了一点黄白之物居然杀了那么多人,把飘香院搅得天翻地覆,简直丧心病狂!
见江三神情有异,晴姐有些恨铁不成钢,恼道:“你呀你,平时不务正业,总干些偷鸡摸狗的勾当,这回倒好,居然偷到那要命的阎罗身上,你也不用脑子想想,有命拿,哪有命花啊…”
晴姐恨不得把江三按在地上揍一顿,但随即叹了口气,从袖中摸出一个香囊,这里面是她沦落风尘这些年,积攒的大部分积蓄。
“拿着这个,快点滚出青阳镇,越远越好,以后别再回来了。”
将香囊塞进江三手里,晴姐背过身,眼角已微微泛红。
“我走了,你怎么办?”江三急了,事情不该这样的。
“东西是你拿的,又不是我,他们还能拿我怎么样?你休要磨叽,快点儿走。”
青林这时走向前,目光透过屋门,看向远处山林之间,轻轻摇了摇头:“晚了。”
桌上的酒坛不知什么时候开始,在微微颤动,刚开始还微不可察,随着时间流逝,那股颤动感越来越剧烈,随即咔嚓一声,掉落在地。
除了青林,其余人脸色大变,是有什么东西正往这里而来,竟让得这片土地轻轻颤动。
随着夕阳最后一丝余晖落下,一匹高头大马裹挟奔雷之势,从密林中疾驰而出。
紧接着,两匹,三匹,四匹…
当那几十匹载着轻盔轻甲,腰佩长刀的甲士整齐有序出现在前面,把茅草屋围了个水泄不通时,江三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有些苦涩:
“洪赤羽…”
甲士中为首一人骑乘一匹枣红大马,腰间并无佩刀,马鞍桥上挂着一杆红缨枪,整个人看起来颇为不凡。
屋子内,晴姐头晕目眩,感觉天已经塌下来了。
江三有些恍惚,刚还在把酒言欢,一转眼,就遭遇这般局面,他无论如何都有些想不通。
木离神秘肃穆,严阵以待。
只有青林,依旧平静如水。
“江三,给我出来!”
洪赤羽开口,这时日落西山,屋子内有些昏暗,他并不能看清里面状况。
“糟了糟了,他娘的,怎么办怎么办…”
江三用手狂抓头皮,要是让洪赤羽抓住,交给王鑫,依那个王八蛋的暴虐性子,他肯定生不如死。
“对了,高手!”
江三突然抓住青林臂膀,像是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央求道:“高手,救救我,以后给你做牛做马,也定当回报。”
青林示意他安心,道:“没事的。”
“你确定应付得过来?”
江三对此抱有一丝怀疑,俗话说双拳难敌四手,对方这么多人,就算青林是中三品的高手,可以护着自己不受伤害,可万一打急眼了,哪还有功夫顾及他们呀。
“应该行吧,谁让我是高手呢。”
说实话,这个笑话一点也不好笑,特别是在这种生死攸关的紧要关头,江三都快哭了,哪还有闲心逸志与人说笑。
但看青林一副气定神闲的模样,应该是有把握的。
他咬咬牙,心中恶狠狠道:事到如今,已经无可挽回,死就死吧!人死棍儿朝天,没什么大不了的!
“江三,把王鑫的家传宝交出来,我可以给你个痛快儿,不然落到王鑫手里,你也知道后果。”
洪赤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