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偏头,看不清棱角分明的脸,只是附在他的耳边,灵泉般的声音瞬间击中他心底最柔软最疼痛的地方。
“沐幽,下雨了。第七个雨天,礼物是……”
“我喜欢你。”
他突然轻喘起来,像是快要窒息的人,忽然得到了赖以生存的空气一般。
有什么液体在眼眶中蓄势待发,却生生忍住,只是伸手,狠狠地、紧紧地抱住怀中的人。
他说不出话,他怕一开口,便是哽咽的声音。
他不能在她面前哭,因为她在日记里说,她想忘了他哭的样子。
他不能哭,她看见了,会疼。
周围似乎只剩下雨声,没有人说话,他只是静静地抱着她。
“……你有没有喜欢过我?你喜不喜欢我?”她这样问。
沐幽终于轻轻将她推开,红着眼眶看她。
那种想念,翻腾汹涌。
这一刻,他必须以最深刻的记忆,将她刻下。
“喜欢。”他对着她的眼睛,说出这两个字,简单而沉重,要坚守一生的两个字。
他按着她的头发,闭上眼睛去吻她的额头。
他抱着她,喊着她的名字。
桃夭……桃夭……
他几乎要沉溺于这真实的感觉,然而当他睁开眼睛的瞬间,眼前却依旧是空洞得快要将人吞噬的漆黑,他的眼前……
空无一人……
空无一人!
沐幽瞬间愣了,表情满是茫然。
幻觉?
只是幻觉?
她没有回来?
那是幻觉……不是她。
像是骤然被人打进万丈深渊一样,这一次他竟感觉,他再没有翻身的力气了。
第七个雨天。
她没有回来。
她不回来。
桃夭,你听见没有?你为什么没有听见雨?为什么!
“为什么没听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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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的外面,电闪雷鸣,雨疯狂地打在窗上,又被弹开。
房间的角落里,传来疼痛的哭喊声。
她满身的伤口,手脚冰凉地坐在地板上,严重地颤抖着,像疯了一般躲着什么东西,一边哭喊,一边捂着双耳。
窗外的雨落在各个角落的声音,清晰地传来。
为什么没听见!
为什么没听见!
凭空地,传来这样的声音。
她拼命地躲,躲在离窗最远的地方,眼眶血红,眸中的液体连续不断地滚落。
“沐幽……”
“沐幽……”
她失控地,只会喊着他的名字,神智不清地喊,缩着身子躲在房间里最阴暗的角落。
一道声音响起,房门猛地被打开,大片的光亮洒了进来,她猛然抬头,惨白的面孔满是透明的泪水。
“桃夭!你怎么了?”
“你是不是害怕下雨?”
前方传来的,是一个动听的女声。
“别过来!你别过来!”桃夭更加惊恐地退后,身体已紧紧贴着墙壁。
“好……我不过去,我不会过去的。”她的声音骤然变得哽咽。
“我求你了,我不会伤害你的,你安静下来,让我帮你疗伤行吗?”
“沐幽,沐幽……”她低下头,埋在双臂里,低声喊着,一遍遍地喊着,泪水滚烫。
门前的女人,看着她的样子,终于转身,猛然关上门,坐在门外狠狠地哭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