罢了罢了,裴运心道,这也是我命里该有此劫,我认命就是。于是,他便放弃了抵抗,准备闭目等死。可谁知他的双眼却不听他的使唤,眼帘硬是无法落下,只得眼睁睁的看着翠云飘了过来。
“哼哼哼哼哼~”翠云发出了一连串阴冷的笑声,只见她停下身形,在空中不住得飘荡,同时将脸靠向了裴运。那张脸与裴运是如此之近,他甚至能够闻到她脸上所散发出的焦臭味、看到她头上冒着的缕缕白烟,她的脸就像是焦炭一般千沟万壑、凹凸不平,沟壑之间还有红色的血管,一条条醒目非常。
“想跑?你跑得了吗?”翠云一张嘴,一股焦臭与尸臭混合而成味道迎面扑向了裴运,令他呼吸一窒,险些呕吐出来。
裴运试着动了动身体,发现不光是眼睛,此时就连身子也都不受自己的控制。他自知性命难保,便不再有所顾忌,大声的吼道:“我与你们无冤无仇,你们为什么要害我?”
“无冤无仇?”另一个声音出现在了他的身旁,裴运辨认出这声音是翠云的母亲林李氏的,“你们这些男人一个个装得跟个正人君子似的,其实都是一群人面兽心的畜生。我们母女好意留你们住宿,你们却打起了我女儿的主意,这等见色起意的忘恩之徒,又留你何用?我恨不得吃尽你等之人的心肝!”
“见色起意的不是我!是王小东!”裴运赶紧撇清自己,“他......他不是已经被你们杀了吗?你们......你们就放过我吧?”
“那可不行!”林李氏走到裴运正面,到此刻裴运才看清林李氏的真正样子——一脸乌青,双眼上翻,舌头外吐,分明一副吊死鬼的样子。
“我们母女等在这里就是要吃掉你们这些色鬼的心肝,既然你都已经送上门来了,我们又怎么能轻易的放过呢?”林李氏阴阴的笑着,“睁大眼睛看着吧,看看我们是怎么一寸一寸划开你的胸膛,再怎么一点一点吃掉你的内脏的......”说着她将一根长着锋利指甲的手指划向了裴运的胸口......
“妖孽住手!”一声暴喝从天而降。
林李氏一惊,急忙缩手。一团爆炎从地下喷薄而出,霎时间将林李氏吞噬其中。
“啊~~”林李氏在火中发出了一声声凄厉的惨叫。
“娘!”翠云在旁边想要帮手,却不敢碰触那团火焰。
“没用的!”一个身着道袍之人从旁边走了出来,“这火乃是道家火焰,纵然你是火鬼,也是无计可施的。”
翠云一见道人,立刻变得咬牙切齿:“又是你这个多管闲事的道士!”
那道人微微一笑道:“可不正是贫道嘛!”接着他脸色一紧道:“你们母女二人为祸一方,贫道几次三番的想要收服你们,却都被你们逃得出去。今天贫道就要替天行道,消灭你们!”
翠云怒道:“臭道士,昔日我们母女不愿与你纠缠,故避而不战,哪里想到你竟这般死缠烂打,如今还杀我母亲,这不共戴天之仇我定与你无休。”她立刻化作一团火云,冲向那道士。
那道士倒也知道厉害,连忙急退数步。翠云见状,紧跟而上。
裴运只听得自己的身后乒乒乓乓的一阵乱响,他想回头去看,可是身体僵硬仍无法动弹半分,只得坐在雪地上倾听,想通过声音来判断战局的胜负高下。当然,在他的心里自是极为盼望道士取胜,以救得自己性命。
正当道士与翠云打得难解难分之时,一个不知从哪里飞来的石块击中了裴运的后脑。他只感到一阵眩晕,随后便人事不知了。
当裴运再次醒来的时候,他正躺在一个火堆附近,身旁还坐着刚刚的那个道士。
看到道士平安无事,裴运大大的松了一口气,如此看来是那道士赢了,至少他的命是保住了。他赶忙站起身来向那道士道谢:“在下裴运,多谢道长的救命之恩,敢问道长道号?”
那道人还了一礼道:“施主不必多礼,贫道浮云。降妖除魔、扶危救困乃是贫道之责,义不容辞。”
裴运向四周环视了一番,发现这里正是翠云家的所在之地,唯一不同的是房子和院子此时都已不见了踪影。
浮云好似看懂裴运的疑惑,解释道:“那些房屋、院落只不过是障眼法,如今恶鬼既除,这些房子自然要消失不见。”
裴运问道:“不知道长可知晓这两只恶鬼的来历?”
浮云说道:“这对母女恶鬼原在他处逞凶,后被我赶至此地,原本想在它们多造杀孽前将它们一网打尽......”他扫了一眼不远处王小东的尸身,叹了口气道:“可还是晚了一步。”
裴运也是一阵黯然,想到自己唯一的好友就这样殒命,实是悲伤。
“要说这两只厉鬼生前其实也是极其苦命之人。”浮云向裴运介绍道,“她们母女就是因为留人借宿从而引狼入室,终至惨遭横死。据闻那借宿之人因垂涎翠云的美色,便将她母女二人捆缚,并当着母亲林李氏的面将女儿翠云奸污;之后又在翠云眼前将林李氏扼死。那凶手最后离去之时纵火烧屋,将尚在其内的翠云活活得烧死在屋里。自此她们母女二人的冤魂不散,徘徊人间,终成厉鬼......”
裴运经过了这一夜的惊吓,再也没有了睡意,与浮云在雪地中熬过了一宿,次日便告辞了浮云,独自踏上了路途。裴运二人原本打算去王小东老家躲上一阵,可如今王小东已死,裴运只得回到自己的老家灵魇县。
由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