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裴运一声惨叫,急忙向前跑去,此时他已顾不得前面的棺材了,只是拼命的逃走。还没等迈出两步,就一脚踩在了油灯上滑倒在地。他急忙向前爬了几下,随后翻过身来看去,只见那白脸之人身着蓝衣、黑裤,站在那里一动不动。他手提白纸灯笼,上面贴着一个蓝色的“奠”字。灯笼中散发出幽幽的绿光,照得白色的手和脸一片绿色。
裴运心生疑惑,努力的抑制住心中的恐惧,接着月光仔细望去,见那人脸面虽如同抹了厚厚的粉底一样白,可脸蛋上却是红红的两块。
“这不是烧纸用纸人吗?还以为又是鬼啊、尸啊的,吓了我一大跳!”裴运嘀咕道,他站起身来冲上前去,一脚踹向了纸人,一边踹还一边骂:“叫你吓老子!叫你吓老子!”
不对!裴运一愣,这纸人是怎么来的?他手里的灯笼明明是白纸又为何会发出绿光?
还未等裴运反应过来,那纸人“呼”的一下子从地上直直的站了起来,差点撞到了旁边的裴运。
“有鬼......有鬼......”裴运大声喊了起来。
纸人一顿一顿的侧过来头看着他,抿着嘴,嘴角上翘,满面的笑容,只是这笑容在裴运看来是那么的可怕。这时,从纸人身后的阴暗处闪出了一点光亮。
绿火!
又一个纸人!它提着灯笼,缓缓的从第一个纸人身后走出。和第一个纸人不同,这个纸人是个女子,穿着着红色的上衣。
两个纸人会合后,一起向裴运走了过来,那悉悉索索的声音再次响了起来——这是纸在地上拖行的声音。
裴运胆怯的后退了几步,想要夺路而逃,可是背后却突然碰到了软软的东西。
这是什么?我后面应该什么也没有才对啊!他回过头一看,又是两个纸人,和眼前的两个纸人一模一样,也是一男一女提着灯笼。
逃不了了,我要死了......裴运一下瘫坐了下来,正好倚在了一具棺材上,而这具棺材刚好是那个名叫韵红的女尸所在。
四个纸人将他夹在中间,四盏绿色的灯笼就罩在他的头上。
裴运的手不停得在地上乱摸,胡乱之际竟让他握住了一根断掉的板凳腿。他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心道我就等在这里,若是你们再进一步,老子就跟你们拼了。老子打不过尸、鬼,还打不过你们几个纸片子吗?
正当他暗自寻思之时,那四个纸人却是调转了身体,走到了韵红的棺木两旁。裴运还在纳闷之际,顿觉身后棺材抖动,他心中一惊,连忙站了起来。但见四个纸人将棺材一点点抬了起来,放在自己的肩上,随后转身提着灯笼缓缓的走向门外。
裴运还在惊异之际,只见那棺材盖被慢慢的推开了,那具名叫韵红的女尸坐了起来,两眼直勾勾的盯着裴运,阴恻恻的笑着。月光照在她的脸上,原本裴运以为那张惨白的脸只是因为有些腐烂而显得丑陋,却不曾想那惨白之处竟然是密密麻麻的蛆虫,而它那张脸早已腐败不堪......
几十年后,太爷跟爷爷说起这段经历时猜测道,那几个纸人应该就是韵红的家人在她坟前所烧,用来在底下伺候她的。想来那一天是韵红的头七,所以那几个纸人才会来此接她,而太爷也因此幸运得逃过了一劫。
裴运望着远去的女尸,总算是长出了一口气,可是很快他就回过神来。女尸是走了,可是那棺材里的烟土不也跟着走了吗?这要是大老板等人回来,自己又怎么和他们交待?说自己遇到鬼差点死了,最后鬼将棺材抬走了?说出去有人信吗?若不是今晚碰到了这档子事,连他自己都无法相信这个“故事”。
这时的裴运心中早已有了计较,若是在这里继续呆下去,肯定会被大老板等人杀了泄愤,所以干脆,一不做二不休,离开这里远走他乡,找个没有人认识自己的地方,从头再来。想到这,他再没有半分犹豫,进屋收拾了自己的东西后就逃走了。等到大老板四人回来后,看到棺材不见了,人也不见了,便以为裴运卷货而逃,气得他们是跳脚大骂。可是此时的裴运已经跑到了十几里之外了。
裴运流落异乡,身上又没有几个钱,原本一路上的吃喝花费全都是由大老板等人包着,自是不用他操什么心。可现在,他身上仅有的一点钱早就花光,而且身无一技之长,又不肯出力做工,当然没有钱吃饭,如今他已经两天没有吃过东西了。
就在他饿得头晕眼花,昏倒在路边之时,有一个商队恰巧在这个时候路过,施以援手救了他。他们给他吃喝,并留他在商队中做些杂活的工作,赚些工钱,以此来养活自己。
裴运跟着这个商队干了大约两个月,走过了不少的地方。最后,这个商队在一处叫做明雷山的地方被当地的一伙土匪给洗劫一空。商队主人破产,商队也就此解散,而裴运也再一次的流离失所。
又一次走投无路之时,他毅然决然得上了明雷山投靠了绺子,做了土匪。后来,太爷对爷爷说,他在明雷山当土匪的那一段日子,是这辈子最自由自在的时光。虽然只是一个小喽啰,却也是跟着老大吃香的喝辣的,那真是大碗喝酒、大块吃肉、大秤分金银。山寨整日里什么都不干,就是赌钱、灌酒,快活似神仙。除了偶尔山下的眼线送来情报,出去“打猎”一番外,基本上都是呆在山寨里。
其实,不光是太爷自己对那段时光的念念不忘,就连我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