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是一个泉啊!”坛子现在才明白过来,“没关系,一个泉也够喝够用了,要多少是多啊?对咱们来说,只要能救命,六十个泉和一个泉是一样的!”
“阿提米西布拉克,虽然叫六十个泉,其实它并不光是只有泉水,还有从库鲁克塔格山上雪水融化形成的水。它是这荒原和沙漠中唯一的水源地......无论是从哪里来的人,中途想要补充淡水,就只能到库鲁克塔格山来寻找阿提米西布拉克......”艾孜买提说,“就连那个外国的大探险家斯文·赫定当年也是在维族向导的指引下,用尽了身上所有的力气才找到了阿提米西布拉克,补充了淡水,这才能继续走下去的......当年给他做向导的那个阿不都热依木,是维族向导里少数知道阿提米西布拉克所在的人,也正因为这样,那个斯文·赫定才能取得成功!”
“废话那么多干吗?”坛子经过这几天和艾孜买提相处,关系已经非常不错了,所以说话也就比较随便了,“你就说咱们现在距离那个六十个泉还有多远吧?”
艾孜买提有些为难的说:“这个......我也说不准......”
“什么?你也说不准?大哥,你是干嘛的?你是向导啊,在这生死存亡的危急时刻,你说你说不准?你是在拿我们哥儿几个的命开玩笑啊!”坛子叫了起来。
艾孜买提说:“所以我才说要赌一赌啊!如果我一定能找到的话,就不用赌了,直接去就好了!”
“那你有把握吗?”我问艾孜买提说。
艾孜买提摇摇头:“最近几年罗布泊的天气越来越糟,阿提米西布拉克附近已经十分干旱了,我已经近一年没有听人说起路过阿提米西布拉克了......好久之前就有人说,阿提米西布拉克已经干涸,没有多少水草了,而且还拍了照片......”
“什么?有图有真相,那就是板上钉钉的事了,那你还把我们往那里带?”坛子叫道。
艾孜买提说:“不过也有人说阿提米西布拉克并不是消失不见了,只不过泉水从别的地方冒出来了,而雪水也改道换了地方......但是一人一个说法,每个人都不一样,我也不知道该相信谁的......”
“现在怎么办?”我转过头去问许云姝。
许云姝思考了一会儿说:“我觉得艾孜买提说的很有道理!咱们现在往回走,可能还没走到一半就已经不行了,所以眼下只能赌一把了!去找一找这个六十个泉!”
“艾孜买提,确切的位置......你真的知道吗?”我问艾孜买提。
“哎......我是没有去过,不过大致的位置我听人说过不止一百遍了......”艾孜买提说。
“什么?你没去过?你没去过也敢带着我们去?”坛子有些受不了了,生气得问。
艾孜买提耸耸肩说:“那也没有办法,现在也只能相信我了,朋友!”
坛子还想说些什么,却被我从后面拉住了:“刚才不是都已经说清楚了吗?现在往回走说什么也来不及了,还是相信艾孜买提吧!”
坛子瞟了艾孜买提一眼说:“现在除了相信他,还有别的选择吗?”
我们在艾孜买提的带领下,一直向着西北前进,至少在gps上是这样显示的。
大约又过了几个小时的时间,正好赶上中午时分,是一天中最热的时候。我们四个都已经半天没有摄取水分,不,准确的说是从昨天晚上开始到现在都没有喝过水,大约已经有二十个小时了。
如果放在平常,二十个小时不喝水,确实也会感到口渴,但绝不会像现在这样口干舌燥,从嘴唇到舌根再到喉咙,都像被烈日灼烧过的干旱土地一样,一片片皲裂。我们几个人不停得吧嗒着嘴,似乎是想从舌间、从口腔里挤压出一丝水分,可越是这样越是口渴的厉害。现在的我们只觉得嘴里好像已经完全的干了,就是用了曹操当年那招“望梅止渴”,拼命得幻想着酸梅的味道,也不能使口腔多分泌出一点点唾液。
“这哪里还能坚持一天半啊?”坛子完全倚靠在了座子上,有气无力的说,“我看,再在这罗布泊里晒上几个小时,就能了却残生了!”接着他用力得坐起了身:“我说艾孜买提大哥,你到底什么时候能够找到那六十个泉啊?再晚的话,你直接把我们哥几个葬在那儿就行了!”
艾孜买提说:“我也是在努力着的嘛!这毕竟也是我第一次来到这里,人生不熟,要谅解嘛......”
“是人生地不熟吧?”坛子纠正艾孜买提说。
“你还有闲心给人家纠错呢?看样就没什么事!”我对坛子说。
慢慢的,太阳渐渐西斜,阳光没有中午那么毒辣,虽然温度还是很高,但是开着车内空调已经不是特别难受了。而且我们知道,等到了太阳完全下山了,温度就会降下来,那时候不仅会有凉风,而且还会很冷。但对于现在的我们来说,冷总比热要好得多,至少不会让人的干渴成倍增加。
这个时候,我已经替换下了艾孜买提,让他到后座休息,我来驾驶越野车。我们只要按着艾孜买提指示的,再加上gps的导航,是不会偏离方向的。只不过,在夜晚的罗布泊开车比起白天骄阳似火的罗布泊又多了一些担忧。因为夜晚光线的不足,视线也受到了很大的限制,这样一来我就不能将车开得太快,一旦车陷入了沙地,恐怕又要费很大的周折,这也是艾孜买提特意叮嘱我的。
夜里,我和坛子轮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