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明白了张川宝的意思:“你是想让我跟你回你们老家一趟,帮你哥们儿的父亲找一处好的阴宅?”
“对对对,就是这意思。”张川宝高兴得说,“不过你放心,来回住宿兄弟包了,而且也不会让你白跑一趟的。”
有钱赚我当然不会拒绝,可就是还得来回折腾。于是我问张川宝:“你朋友的父亲去世了,为什么要另找葬穴而不入家族祖坟呢?”
“嗨,你不知道。我这哥们儿的父亲是福建人,祖上也都是那面的,因为和他妈结婚才来的这头。如今这人不在了,也不想再千里迢迢得回福建安葬了,路远不说关键是费时啊,这哪儿耽搁的起啊?所以就打算葬在这边了。”张川宝说,“怎么样,兄弟?就当帮我个忙?”
“那......好吧!”既然张川宝都开口说了,我这个人脸儿薄一般不会拒绝人,更别说是一个宿舍的同事,于是就答应了下来。
第二天一大早,我和张川宝就上了路。
要说他们老家确实也不近。我们七点钟坐大客,快八点半了才到廊坊市里。然后又打了个车,晃晃悠悠得走了近一个小时才到他们村子。
一到了村子,张川宝先带着我回了趟他家,放下了东西后就直接赶往他那哥们儿家里。他那哥们儿姓刘,叫刘天席,他去世的父亲叫刘军山。一进院就看到一副大大的白色条幅,上面用毛笔写着:“刘军山老人千古”几个大字。
刘军山老人的灵堂就设在刘天席他们家的大院里,旁边都是亲戚朋友、街坊邻居送的花圈、挽联。我陪着张川宝来到灵堂先给老人的遗体鞠了三个躬,然后张川宝就拉着刘天席和我出了灵堂。
张川宝指着我对刘天席说:“天席,这就是你让我给你找的风水先生——裴乾!”
刘天席有些意外,因为刚才进门的时候张川宝介绍我说是他的同事:“他......不是你同事吗?怎么又变成风水先生了?”
张川宝说:“这年头谁没有个第二职业啊?我这同事周一到周五在我们公司上班,周六周日给人看风水、测阴阳,厉害着呢!我们那儿谁不知道裴先生的大名啊?找他的人那都得预约才行。这要不是我生来硬拽着来,单是预约就得一个月之后了。”
听着张川宝这一通的吹嘘,我脸上都有些挂不住了。他昨天才知道我懂些风水,今天就敢替我这么吹,我也真是佩服了。不过脸红归脸红,经他这么一说,我倒是听着很舒服,谁不喜欢听点好话、套话啊?
刘天席听张川宝这么一说,倒显得有些为难:“大宝,这个......不瞒你说,你昨天说你也不认识风水先生,所以我连夜就把南乡的金先生请来了,想让他帮我爹看看。”
“金先生?”张川宝略感疑惑,随即明白是谁了,“金瞎子?”
刘天席点头说:“就是他!”
“你怎么找他了呢?”张川宝有些急了,“那金瞎子眼神不好,东西都看不清楚,更别说看什么风水了。仗着自己懂些民间的老规矩,就出来招摇撞骗、混吃混喝,说自己是风水大师。要这也算大师,那这大师也太好当了。”张川宝着急一是因为他觉得那金瞎子确实没什么本事,二来呢也是觉得是他把我请回来的,这要是不用我,跟我这也说不过去,所以极力得想争取一下。
其实,那金瞎子名叫金瞎子,但并不是全瞎,他有一只眼睛是正常的,而另外那只眼睛失明是天生的。不过他也借此为自己大肆得宣传,说他那只看不见的眼睛虽然看不到阳世,但是能看到阴物,哪里有鬼、哪里有魂都能看得清清楚楚。
只听刘天席说:“这......咱们附近这些村子谁家死个人、迁个坟、打个桩、盖个房可都是找他的。”
“就他?别的我不说,就说咱们村子王老八他们家。王老八他爹去世,让金瞎子给找个墓地,结果他找了个什么地儿?村西头臭水沟子旁边,还叮嘱人家说:‘坟前水呈黑,后人发一辈。’王老八本来是卖木头的,可结果怎么着,生意是越来越差,而且还出了车祸瘫痪了,现在人还在炕上躺着呢!”张川宝气哄哄得说,“还有隔壁村张老实家盖房子,让他给看看,结果不到一年房子塌了,还把张老实他老母亲给砸死了,你说说这样的人你还敢用吗?要我说,金瞎子就是个骗子!”
“是谁在背后说老夫啊?”这时,从里屋走出来一个瘦小的老头,戴着一副圆形墨镜,右手住着根拐杖,身上还斜挎着一个包。
刘天席拉了拉张川宝示意他别再乱说话后,便急忙冲上前去招呼金瞎子了。
张川宝气呼呼得说:“眼睛不好还戴墨镜,就不怕摔死?”
我安慰他说:“好了好了,没事的!我都不在意,你在意个什么劲儿啊?就当我陪你回来一趟,来你们家这走一走、逛一逛。”
这时,金瞎子在刘天席以及刘家几个长辈的陪同下走到了我和张川宝的面前说:“小伙子,老夫看风水阴阳已经三十多年了,还没人敢指摘老夫所学的风水。你刚刚说的那俩人我也听到了,我告诉你,风水只是起到一种辅助,真正去做的还得是活着的人。后人不修德,祖先难护佑。”
“听您这意思,是王老八和张老实没有德行呗?所以他们俩这种结局是咎由自取,对吧?”张川宝跟金瞎子针锋相对。
“有没有做什么背德的事情只有他们自己知道!”金瞎子笑了一下,“好了,时间不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