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了几年在外的游荡,裴运生出了想过安稳生活的念头,正巧他三叔这几年发迹,当上了县保安队的队长,手底下也有着几十号人。于是,裴运就去求他三叔,想让其在保安队给他谋个差事。他三叔原本也不想再管这个不争气的侄儿,可是看在他已故去兄长的面上,最终还是应了下来。
裴运自从当上了保安队以后,确实与之前大为不同,不但变得安分了起来,还攒下了一些钱盖了几间房子。他三叔见他的确改过了,便也开始为他张罗起媳妇来,毕竟他大哥就这么一颗独苗,他也不忍看着自己的亲侄儿打一辈子光棍。
保安队队长的侄儿要找婆娘,这个消息一经传出,来提亲的人几乎踏破了他三叔家的门槛。保安队队长的这个职务手握兵权吗,在这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县城里是说一不二,连县长都要给他几分面子。
接下来的半个月中,裴运接连见了十几个姑娘,可是都没有中意的,直到那一天......
这天,裴运三叔告诉他,傍晚时分还有一场相亲。裴运这天晚上正好要出去吃席,本不愿答应,可他三叔告诉他说姑娘家里离县城挺远,来一次不易,让他见上一面。他不好驳三叔的面子,便应承了下来。
那姑娘家离县城着实不近,直到天都完全黑了下来,才赶到了裴运家。来的时候,是她姑姑领来的,她爹是个老实巴交的农民,进了屋只是蹲在一旁抽着旱烟,一句话不说。
那姑娘一进屋裴运便开始打量起她,只见她身穿粉红色的花衣,一头乌黑的麻花辫垂至腰间。虽然一直低头不语,但从她的脖颈处看,倒是十分白嫩,看着真不像是种田的乡下丫头。
他三叔第一个开腔:“抬起头来我看看。”
那姑娘扭扭捏捏的很是不好意思,倒是她姑姑在旁边催促道:“你这丫头,咋这么害臊,快抬起头来让三叔老爷看一看啊。”她快步上前,一把抬起了那姑娘的脸蛋。
裴运眼前一亮,这姑娘不光白净,而且圆盘脸,长得十分俊俏。
他三叔点了点头,看样子对这姑娘的长相也是颇为满意,他喝了口茶问道:“丫头,叫什么名字啊?”
“......淑珍”姑娘低头轻轻说道,声音好似蚊子大小,但听着倒很悦耳。
“姓张,张淑珍。”她大姑急忙在旁补充道。
“今年多大了。”三叔又问了一句。
“......”张淑珍没有回答。
她大姑又说:“十八,今年十八了。”
“哎~”三叔有些不悦,“我在问孩子,你在旁边插什么话啊?”
“是是是......”她大姑忙应道,然后转身向张淑珍斥道:“你这妮子,咋回事,没听三叔老爷问你话吗?快说啊。”
也许是她大姑的催促起了作用,张淑珍果然抬起头说道:“回三叔老爷,淑珍今年十八了。”这一次声音大了不少,听起来更是清脆。
三叔满意的点了点头:“身子倒是丰腴,是个能生养的......你看呢,老五?”老五是裴运的排行,在他们的这一辈叔伯兄弟中他排第五。
裴运看了这么半天倒是颇为中意,听三叔这么一问,自是点头同意,于是这门亲事就这样敲定了下来。他三叔给了女方父亲三十块大洋,算是聘礼。而她父亲和大姑也连夜赶了回去。在那个时候八九块大洋在乡下就可娶个媳妇,三十块大洋可是一笔巨款。
裴运成亲三个月,每天都按时按点回家,连平日里最喜欢的打牌、喝酒都能免则免了。和他经常在一起的几个哥们自然也少不了嘲笑他贪妻恋子,可他总是置之一笑。她媳妇自从嫁了他之后,整日里也是足不出户,很少与外人接触,就是到了外面也不与他人说话,让别人以为裴运娶了个哑巴。
自从成亲以来,裴运的生活似蜜罐之中,可他的身体却是一日不如一日。起先并未太在意,可是过了一段时间他原本强健的身体竟然变得骨瘦如柴,而且畏寒怕冷,整日咳嗽。去看了郎中,也只是说他得了风寒,其它的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这天傍晚,裴运与保安队里的人一同回家,其中有人开玩笑道:“裴运,看你这两眼发青的样儿,这几天晚上又没少折腾吧?”
裴运咳嗽了两声没有说话,只是嘿嘿一笑。
“换我娶了那么漂亮的媳妇儿,我也天天晚上不睡觉......”旁边的另一人也猥琐的笑着说。
“就是,如果我媳妇儿这么俊,我少活十年也愿意。”
几个人一边调侃着裴运一边往回走去。
忽然一个蓝色身影从旁边闪出:“裴运施主,好久不见!”
裴运定睛一看,竟是浮云道长,不禁喜道:“浮云道长!!真不想竟在这里遇见你!”随后他转头向同行几人说道:“你们先去队里,我与道长叙叙旧。”
浮云上下打量了裴运一番,神色凝重。
“道长怎么用这种眼神看我?莫非不认识我裴运了?”裴运开玩笑道,“道长,自你我上次见面距今已有近三年了,不知道长最近可好?”
浮云道:“贫道云游天下以四海为家,也谈不上好与不好,倒是施主......”他又仔细端详了下裴运的面相:“......恐命不久矣!”
裴运一愣,随即笑道:“道长这话可有些危言耸听了,只不过是小小风寒而已,又怎么会要人性命呢?”
浮云问道:“你这‘风寒’得了多长时间?”
裴运略一回想道:“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