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墟教总坛泰兴山的议事大殿内,程执象身居高座,两侧分别站立着金玄派掌门苗玄通及其弟子司彻、委羽派掌门方隅以及句曲派掌门田下式。
程执象望向方隅,没有直接提自己打算直接篡夺掌教之事,而是试探着问道:“方掌门,如今季自然被奸佞蛊惑,竟不顾我灵墟教众羸弱,妄图挑起内乱,你看该如何是好?”
方隅抚了抚几近一尘不染的道袍,一道剑眉微微蹙起,不答反问道:“程代掌教,贫道敢问一句那岳众甫掌门到底是怎么死的?”
“这个……”程执象嘶哑的声音夹杂了一丝慌张。
“回禀方掌门,那岳掌门的确是被人害死的。”司彻连忙从旁解释道:“但究竟是外来的瀛洲高手所为,还是某别有用心之人伪装出来的,目前还尚在探查之中,不可轻下定论。”
方隅瞥了眼这相貌英俊但却让他莫名感到有些厌恶的年轻弟子,转而继续朝大殿之上问道:“程代掌教,听说季掌教还拿出了人证物证,此事可否属实?”
“那些都是假的,是他身旁之人伪造出来的。”司彻继续插话道。
“闭嘴!”本来一副文质彬彬模样的方隅听罢不顾形象,狠狠瞪了司彻一眼,“泰兴大殿上只有教中长老以及各派掌门才可进来议事,你进此殿中本就坏了教规,如今还敢妄自多言,是谁给了你这个胆子?”
司彻吓得赶紧退回到师父苗玄通身后。这方隅乃是未道五阶的高手,在此地实力不比程执象差多少,一言不合就可能让自己灰飞烟灭。
“方师兄何必跟小辈过不去嘛,我替徒弟给你赔不是了。”这苗玄通晃着山羊胡就给对方做了个道揖。
别看他平日里咋咋呼呼,关键时刻也是能屈能伸之辈。
方隅见苗玄通主动示好,顿时也没了脾气,扭头继续向程执象问道:“贫道只问程代掌教一句,岳众甫之死与你究竟有没有关?”
程执象瞳仁微动,心道:如今太一派已不成气候,那灵墟第二大派委羽就是自己必须要借助的力量。于是他轻轻摇头道:“此事与本座绝无干系。”
“好,”方隅长舒一口气,“我与你是将近两百年的老相识,相信你的为人。”
说罢,他在大殿上来回踱了几步,就最开始程执象所问的问题答道:“如今内乱已起,实在是我灵墟之不幸。贫道愿亲自去劝说季掌教,让他远离小人,安安稳稳度过剩余这五年寿活。”
“这可使不得。”程执象摆手道:“如今武介然这小辈已是挟天子以令诸侯,你孤身前往必遭其害。”
“我师兄说的对,”田下式晃动着手中的拂尘,在一旁劝道:“贫道与这武介然也做了多年邻居,对他颇为熟悉,别看此人表面忠厚,其实也是狼子野心。”
方隅冷哼道:“武介然一莽夫而已,诸君多虑了,以他六阶的修为还留不住贫道。”
“别忘了季自然身旁还有个厉弗恃,他的实力可不在你我之下。”程执象说道。
其实,他知道以厉弗恃的苟性格,就算有五阶的实力,打起来也发挥不出来,甚至都可能连打都不敢打。但目前必须把方隅留在身边才算保险,不能让他去见季自然。
“不会。”方隅仍然坚持道:“我等都是灵墟教的人,他们不至于与我撕破脸皮。”
就在这时,门外突然跑进一传信弟子,此人边跑边正着土黄色的道冠,似乎有十万火急的事情要禀报。
“启禀代掌教,大事不好了!”那传信弟子撩起道袍迈进大殿:“括苍派前日里突袭句曲派,将数百名句曲弟子尽数捉拿,如今只逃回来数人。”
“什么?!”田下式听罢,手中的拂尘脱手落地。
殿中众人也都大吃一惊,他们万没想到,季自然在准备未全之时,竟突然发起了攻击。
“逃回来的人呢?”程执象连忙问那传信弟子道。
“那几人此刻正在山下。”
“快传进来!”
不一会儿,侥幸漏网的几名句曲八阶弟子便被带进了大殿之中,只见他们衣冠不整,沾满灰土的道袍上还都撕裂了不少口子。
一见到掌门田下式,这些弟子无不嚎啕大哭起来,边哭边把被季自然和武介然偷袭的事情复述了一遍。
“左神、赤城等四个仙派还未聚集到一起,这季掌教就敢走此险棋主动攻击我们,看来他可不好对付啊。”方隅听罢叹道。
“季自然之前从未参与过战事,我看必定是那武介然在旁出的主意。”苗玄通否定道。这么莽的打法也的确符合武介然的性格。
“不,对方这次举动出其不意,进退如风,把握时机也是恰到好处,不像是武介然那莽夫所为。”方隅反驳道。
田下式听他夸奖季自然,更是心头火气,却又不敢直接对着方隅上,只好从地上扯起拂尘,抬头对程执象拱手道:“师兄,给我些人马,我要把句曲派夺回来!”
句曲是程执象的老巢,他此刻内心也是如被炭火灼烧一般,但他瞧了眼方隅,强压着怒火道:“季自然给本座定下所谓的十大罪状,我们若是动手也得师出有名才是。”
苗玄通见状趁机说道:“程代掌教,我看您不如就直接登位担任咱们灵墟的掌教算了。方掌门你看如何?”
“这……”方隅开始有些犹豫,不过他又一想,当前灵墟乱作一团,也唯有程执象能够压得住局势,重新让灵墟走向正轨。
更何况如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