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群人吃完饭的时间卡得刚刚好,步行街华灯初上,霓虹的光彩下连夜色降临都给人感觉不是那么强烈。高锟一个人走出步行街,背后是熙熙攘攘的人流。这种充满了热闹气息的空间对高锟来说再熟悉不过,他花了二十几年的时间学习如何在人群中藏匿自己。虽然到头来这些本领仅仅是在一个特定时期发挥了一下作用,高锟仍是能凭着近似于本能的感觉避开注意自己的目光,在人群中低调地前行。
热闹的步行街口两侧都是小吃店,各种风味的食物香气飘起来,有不健康的油炸味,也有卤味和炖菜的味道。这些浓郁的食物味道顺着风飘开,仿佛在强调着这是一个以吃和食物味道著称的民族。在这个民族的记忆中,吃饱肚子比什么都重要。
高锟走到拐角的位置,回头看了一眼杨宗元,瞥见他正走向停车场直行通道。确认杨宗元周围没有什么可以的情况后,高锟才转身朝着邮局快步走过去。
这是一家规模很可怜的小邮局,若非因为靠着步行街旁边的民宅小区恐怕早就被挪作商用。邮局建筑有点突兀地矗立在住宅小区门口,是一栋二层小楼。谢天谢地这么多年来城管没有认为它是违章建筑,否则这家邮局可能也已经不复存在。
邮局的正面当然是邮政大厅,看样子也就只能容纳三五个人。后面是信箱室,可以看见很多挂着锁头的号码箱子。因为晚上邮局已经下班,不仅正面的大门紧锁着,就连后面的信箱室也没有一丝灯光,像个幽暗的禁闭室。
高锟推门进去,随手打开微型手电筒,看到对应号码的牌子,用手中钥匙打开信箱。
在这个12号信箱里静静躺着一个包裹,长方形大约有一本32开,厚约十厘米。包裹里面明显套着塑料泡沫,让人无法通过简单的目测和触摸搞清楚里面是什么东西。
拿到东西,高锟俐落地把锁头重新锁上,转身刚想推开信箱室的门,脚步立刻停住。
以这个已经下班的小邮局为圆心,高锟感觉到至少有三个人正虎视眈眈地盯??地盯着自己这个位置。
手放在门把手上停顿了一下,高锟还是推门走出来。
小区周围没什么人,高锟一个人在信箱室的门口,周围是一片漆黑,黑到让人看不见他孤零零的影子。
一个其貌不扬的中年男人正站在门口,嘴里叼着根牙签,朝高锟咧嘴笑。
“老实了这么久,终于耐不住寂寞啦?”
高锟一皱眉,盯着那个男人,他当然认出了对方是谁。
那人似乎早就料到高锟不肯说话,又笑着说道:“东西留下,你走吧。能不能回美国跟我们没关系,只要不在我们的地方闹事就行。”
高锟盯着这个像是刚吃饱了出来散步的中年男人,用动作回答了对方的要求。
在中年男人面前,高锟把包裹直接揽扔进了一个双肩包里,然后把这个早就在手里拎着的双肩包背上。
这个动作,等于是宣布了高锟现在的立场,也让中年男人的脸色终于没刚才那么惫懒。
“哟?还想动手?你可想清楚了,这是谁的地盘。”
高锟依旧没有出声,一只手从怀中掏出一样东西,大步走向那个中年男人。
热闹的夜晚,这个角落里的小邮局周围像是被施了沉默魔法一样,陷入一片寂静,几乎没有人关注。
短短的甩棍在漆黑中“刷”地一声伸长,形成长度不到一臂的武器,指向那个中年男人。
中年男人盯着高锟的眼神终于有点认真了,吹了声口哨,背后左右埋伏好的两人也从小区围墙后面翻身而出。三人呈品字形围住高锟,谁也没往前去,保持了一定距离。
“真动手啊?”中年男人眼神虽然已经戒备,口气还是有点吊儿郎当,双手摊开,后退了一步稍微拉开自己与高锟之间的距离。
高锟盯着中年男人,目光陡然比之前更加凌厉,然后向前一步。
一步,迈出至少一米,高锟整个人都像被一股无形力量推着向前移动了一个身位一样,手中的甩棍笔直刺向中年男人。
所有的动作都在不到一秒钟内完成,黑色的人影在楼宇遮出的阴影里悄然无声,高锟手中的甩棍在瞬间抵达中年男子的胸口。
中年男子“咦”了一声,一只手毫不在乎地抓向甩棍,同时胸口向后一缩,胸膛竟然比高锟计算的位置向后瘪了几公分。
就是这几公分的误差,那只手抓住甩棍,纹丝不动,锁住高锟的动作。
高锟甩棍脱手,左拳直接打向中年男子。
武器不过是个幌子,高锟从一开始就没打算用武器,他不过是想杀出一条路逃走罢了,这一拳才真正带着无人能挡的气势压过去,直取中年男子腋下。
中年男子松开甩棍已经来不及了,只能侧身闪开这一拳,却发现高锟迎面第二拳也已经杀到。
速度快得像被人剪辑掉了所有多余动作,高锟整个人已经通过一刺一拳贴近中年男子,两人之前拉开的距离已荡然无存。
中年男子脸上终于现出凛然之色,他觉得自己之前哪怕没过于低估高锟,终究还是有些没看得起这个退役的老男人。
高锟的拳头打在中年男人手臂上,两人的身体都觉得一阵激荡,力量不可抑制地蔓延开,让两人的肌肉都开始微微颤抖。
这一拳打下去,中年男人的手终于抬起来,沿着高锟的尚未收起的右臂向上一托。
高锟手臂一缩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