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元2007中国沈阳
季赢躺在出租房里,阳光透过窗子照在他那张白色的单人床上,把他的眼睛刺的睁不开。他翻了个身,把裸露的大腿压在被子上面,胳膊随意搭在床边。
他的头有点痛,一定是昨天跟那帮哥们喝多了,自己咋回来的都不知道。他感觉口有点干,睁开眼睛看看离床不远处的桌子上有没有水,还好,有半瓶没喝完的矿泉水。
他下了床,趿拉着塑料拖鞋走到桌子边,把那半瓶矿泉水一饮而下,然后重又回到床上,将自己黑瘦的身躯整个扔到床上。如果不用吃饭,他可以这样躺一天。反正也没什么事干。
一阵悦耳的手机音乐响起,他没爱起来,心想,也没什么重要的人找他,随它响一会儿,看没人接就会挂了。可是,那音乐锲而不舍坚定执着地响个不停,那架势,如果主人不接,不打没电方才罢休。
季赢无可奈何地从床上重新爬起来,下地,从裤腰带上把别着的手机拿出来,一看号码,是老雷打来的。按下接听键,只听对方如雷吼一样咆哮着:“我擦,怎么这么长时间才接电话啊,吓我一跳,还以为你挂了呢,刚想打车过去。”
季赢:“草,你诅咒我是不是,地藏王没你那么坏,他还想我多活几天呢。”
老雷:“呵呵,原来你小子跟他老人家还有点交情啊!”
季赢:“那是,你小子小心点,如果哪天对我心怀不轨,我说不好会跟他老人家说点你的坏话。嘿嘿……”
老雷:“切……”对方鄙夷地哼了一下。
季赢:“找我啥事?”
老雷:“没啥事,就看看你有事没,昨天你喝得跟个烂泥是的,还是我们几个哥们给你送回去的呢。”
季赢:“哦,我,我当时没说什么吧。”
老雷:“你啊……没,没说什么。”耳根传来一阵窃笑。季赢心想,完了,这酒一喝多就没把门的了,一定是自己不小心,把心里的秘密说出来了,要不这丫不会笑的这么无耻。
“快说,要不我从电话里钻过去掐死你。”季赢假装威胁到。“哈哈,真没说什么啊,看你没事就好,我挂了啊。”咔嚓,挂断电话的声音。
季赢看看电话,“喂喂喂”地狂喊了两分钟,里面除了嘟嘟声之外,什么声音也没有。他真想一甩手把电话给扔了,可是手刚刚举起来,又放下了,这电话要是没了,还得再买个。想想自己存折上那数目越来越少的金额,在他没找到工作之前,还是节省点开销吧。
被老雷这么一闹,睡意全无。他感觉肚子有点咕咕叫,看了眼手机上的时间,已经11点半了,“我说呢,怎么饿了。”他暗自嘟囔了一句。都中午了,自己昨天就光喝酒,没怎么吃菜,更别说吃饭了。摸了摸自己的肚子,瘪瘪的,排空了酒精,这胃里可不什么都没有了。
季赢穿上衣服,去卫生间洗了把脸。椭圆型的镜子里是一张略显沧桑的脸:眼窝深陷,抬头纹也很深,下巴上,不知什么时候长出来的胡茬已经有3毫米高,黑黑地贴在下巴上,像无数密密麻麻的黑芝麻。
鬓角上,有一根白头发很显眼地立在众多黑发之间,季赢用手去拔,不小心连几根黑头发一起拔下来。他才30岁,对于男人来讲,这个年龄正直精力旺盛,意气风发之时,可自己却显得如此沧桑。
“咳,”季赢不自觉地叹了口气,如果不是离婚的打击和事业上的不顺,恐怕,他也不至于沦落到今天这个地步吧。
他拿起香皂,沾了点水,然后在下巴上抹了几下,接着开始用剃须刀小心剃那些胡须。不,他剃的不是胡须,而是沧桑。他要让自己精神点,别总打不起精神,路还要向前走,眼睛还得往前看,他就不信,我季赢,能一辈子这么倒霉下去!
俗话说,风水轮流转,说不上哪一天,我也走走桃花运,或天上掉下个大馅饼砸我脑袋上呢。嘿嘿,到那时,咱也有扬眉吐气的一天了。这样想着,他的面孔开始露出微笑,下巴上的泡沫被剃须刀整齐地刮成一道一道的,像是新开辟出来的公路。
收拾妥当,他下楼吃饭。他找了家小饭馆,点了最简单的天津包子和粥,又要了碟小咸菜,不一会儿便填饱了肚子。出门看看这大日头的,没什么地方去,干脆,去网吧上网吧,这时间能过得快点。
时间在网吧里仿佛停止了转动,那些沉迷在网络里的网虫们,在精彩的网络世界里往来穿梭,现实世界里什么时候寒暑易节都不知道了,除非肚子饿的时候才想起来该去吃饭。
卫生间不用出门,网吧里就有,去完卫生间回来接着上网,或看电影或打游戏或qq聊天或听音乐,反正能做的事情很多。网络魅力之巨大,恐怕令外星人都难以想象吧。想想盖茨他老人家真有远见,要不人家怎么成了亿万富翁了呢!确实非同常人!
季赢在网吧的角落里找了台机器,然后点开游戏。七彩世界里到处人来人往,不过这些人跟他并没有关系。沉默地在游戏里穿行,沉默的做着游戏中的任务。
在这个世界里,他和现实世界一样,喜欢独来独往,喜欢我行我素。没有人知道他的心思,也没有人愿意了解他。他的内心是孤寂的,无助的,甚至是凄凉的。
可是,他只能独自享受这份孤寂和凄凉,陌生的城市陌生的人群,他好像与这个世界无关,仿佛当初父母不该把他带到这个世界上,他感觉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