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李书玉童言稚语的一番启发,段智仁找到了自己今后努力的人生目标,不再自哀自叹,在家里开始翻找起以前的医书,一本一本认真地研读起来,比起初学医时还要用心几分,同时结合自己行医的经历把一些心得体会记录下来,虽然不奢想能流传后世但也是对自己所学成果的一份保留吧。遇见疑惑不解之处,又无人询问,就想起自己的女婿李宏业在郡上当差,郡上必有很多知名的医馆,就把疑问写到信上央他闲暇时去问一问,能问出来固然是好,问不出来也不强求,又让他多去文斋书店逛一逛,搜罗些医书下次回乡探亲时帮自己带回来,以备自己今后研读之用。人一旦有事情忙碌,就会觉得生活过得很有意义,精神自然高涨,胃口也跟着变好,他的身体竟也一日一日地硬朗起来,让高氏看在眼里,喜在心里,虽不明白是什么原因让他转变了人生态度,但能有好的改变岂不正是自己所求?
研读医书占了段智仁大量的时间,但他并没有放弃对外孙女李书玉的教育,以前为打发时间讲的故事也停下了,开始正式地给李书玉讲解医书上的知识,自己的儿子段永康也被他拉来当了学生。以前是儿子小,身体瘦弱,怕养不大,想他段家就这一根独苗,怎忍心儿子小小年纪就劳心累神,自然不愿教给儿子那些深奥难懂的草药医理,后来是他的腿出了意外,为了救治伤腿家里人都忙做一团,他也没精力和心情去教导儿子,如今儿子已经十三岁了,眼看就要成人,也该为儿子的今后打算打算了。毕竟不忍儿子一辈子劳作在田间地头,终日面朝黄土背朝天,早早为生计累弯了腰,就想着让儿子也学自己的医术,今后能有一技之长养家糊口而不必太过辛苦劳累吧!
这日,段智仁正在教导儿子和外孙女,外孙儿李书文在一旁自己玩涂鸦游戏,突然从院外急匆匆地跑进来一个人,怀里还抱着一个孩子,抬眼一瞧,却是村里的接生婆刘三婶和她的儿子小四,只不知她这匆匆而至有何事情?正想开口一问,刘三婶已跑到他跟前,顾不上喘口气,就大声地哀求起来:“段大哥,我知道你的医术高明,你快救救我家小四吧!”说完已是泪流不断,呜呜大哭起来。段永康赶紧站起身,把凳子让给刘三婶坐下,并帮着她把怀里抱着的小四送到段智仁面前,让段智仁先细瞧瞧再说。李书玉此时也惊得站起身来,看了那叫小四的孩子一眼,就见他的两腮鼓得象两个大面团,又肿又胀,眼睛都快不能睁开了,像极了被人胖揍一顿的猪头,心里不禁一乐,但知道此时不宜发笑就使劲憋住,看外祖爷如何诊治。
段智仁也瞧见了小四肿胀的两腮,心下不由一惊,赶紧拿手搭到他的脉搏上,感到脉搏跳动的极快,随后抬起手捏开他的嘴巴,小四就忍不住地大叫:“痛!好痛!”眼泪随之顺流而下。刘三婶只能使劲搂紧他不让他乱动,嘴上哄着他:“小四,你忍忍啊,等你段大伯给你看了就不疼了啊,乖,先忍忍啊!”那眼泪却像断了线的珠子似的一串串地往下掉。段智仁装作视而不见,快速看了小四的舌头,看见舌质红,舌苔呈薄黄,放下手又拿手背试了试他额头的温度,感觉有些发烫,凝眉思索一下,告诉一直拿泪眼注视着他的刘三婶,说:“他三婶,小四这是得痄腮了,病情倒是不算太严重,不过这疼痛是免不了的。”“那该咋治啊?总不能让小四一直这么疼着吧,他现在疼得连饭都不敢吃,太遭罪了!你帮忙想想法子吧!”刘三婶急切地说,希望段智仁赶紧想个法子让儿子别再这么疼就好。段智仁苦笑一声:“他三婶,不是我不给小四治病,你也知道我多少年没给人看病了,家里也没有任何药材,就是给你开了药方一时也找不到药去煎啊!”刘三婶知道段智仁说的是实情,并不是存心瞒哄自己,可是看着小四肿如发面馒头的脸,听着他时不时的小声哼哼,当娘的那颗心就快被揉碎了!只能求段智仁再想想有没有简单点的法子先给小四治着,等小四他爹回来再带去镇上求医。
凝神思索了好久,抬头看到院外的榆树,段智仁紧皱的眉头忽然松开了,他想起了自己最近看到的一个偏方,就先拿来一用救救急吧!于是吩咐儿子段永康快去树上再捋些榆钱下来,又叫李书玉去自己的卧室拿捣药用的药臼药杵,因家里没有红糖又让刘三婶找些红糖过来,刘三婶家里倒还有些,就赶紧放下小四回家取红糖去了。等东西齐备之后,他就把红糖和榆钱儿放到药臼里用药杵使劲地捣,一直捣成红红的浓稠液体才罢手,让刘三婶把小四放平躺在她的腿上,然后开始往小四的脸上涂抹那浓稠的液体,抹了厚厚的一层,直到把肿胀的地方都覆盖住才停,又嘱咐刘三婶:“回去让小四好好躺着,别乱动,也别摸脸,等药膏干了再换新的,他这疼痛应该能止住,过几天肿胀也会消下去。”刘三婶忙不迭地表示了谢意。
临走时,段智仁又让段永康把剩下的榆钱儿和药臼药杵都给刘三婶送家去,让她自己在家就可以捣药膏给小四抹药,还说若是小四实在吃不下东西,这榆钱儿和红糖捣成的药膏也可以入口的。刘三婶谢了又谢,抱着小四慢慢离开了,段永康拿着东西跟在她后面一块离开了院子。
“外祖爷,你真厉害!”李书玉由衷地向段智仁赞美道。段智仁却摸摸她的头,夸起她来:“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