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李书玉有意无意的指点下,第二天早上她娘段氏煮了一锅榆钱儿粥,其实这粥的做法也简单:将葱花略炒一下然后加些水烧开,再倒入一些洗净的过年时她爹带回来的大米,米将煮熟时放入洗净的榆钱继续煮一会儿让榆钱儿完全入味,最后加适量盐、香油就做好了。虽然没有放后世才有的鸡精、十三香等一些调料,但吃起来依然是滑润喷香,美味无穷。早上喝碗热乎乎、香喷喷的榆钱儿粥感觉浑身舒爽,李书玉打着饱嗝带上弟弟拿上一根榆钱儿枝去外祖婆家了,今天她娘要去地里给开始泛青的庄稼松土,没办法照顾他们姐弟俩,只好继续麻烦自己的外祖爷了,反正送到祖婆婆家也是再被送过去,现在自己直接带着弟弟过去还省得多跑一些路了,也省得再去看祖婆婆的脸色!李书玉对自己的这个祖婆婆实在是缺乏好感,能不接触就尽量不接触。
到了外祖婆家,外祖婆高氏正在收拾碗筷,外祖爷端着一杯茶在慢慢地品,舅舅段永康在院子里收拾着锄头,一见李书玉姐弟俩手拉手地进来,她舅舅先放下了手里的锄头,冲他俩咧嘴笑起来:“书玉、书文吃饭没?快来舅舅这里让我抱抱!昨天一天没过来还真想你们俩呢!”一把抱住姐弟俩亲热起来,逗得他们咯咯咯地笑个没完。高氏看见了也是满脸的笑容,赶紧收拾了桌子,把他俩拉到屋子里,早上虽然有太阳还是有些冷的,又问起她娘段氏在干吗,吃了早饭没等等一些问题,李书文也小嘴甜甜地给高氏他们问好,让高氏抱着他亲了又亲。
等高氏和她舅舅带上锄头离去后,李书玉才拉着弟弟凑到外祖爷身边,先复习了前些天学习的字,又学了今天要认识的字,拿着木棍在地上反复练习了一会儿差不多记熟就停下来了。李书文虽然是个凑热闹的,可拿着木棍在地上画得也很开心,只是不知道他涂鸦的都是些啥,反正是自娱自乐,李书玉也懒得去管他。段智仁凑这会儿时间准备给外孙女讲一讲昨天自己想好的故事,还没等他开口,李书玉就拿着那根榆钱儿枝向他请教起来了:“外祖爷,你说榆钱儿是不是药啊?”段智仁一愣,随即恢复了和蔼的笑容,捋捋下巴上的胡子,笑着说:“自然是了,你怎么想起问它了?”“哦,外祖爷不是常说很多东西其实都是药吗,我看见榆钱儿开的正好,就想起问问了。”李书玉一双黑白分明的水灵灵大眼睛透出一股小小的狡黠,她可是专门来圆谎的,千万别露出马脚了。
段智仁点点头,对外孙女这种好学的精神感到很满意,然后就简单地给李书玉讲了讲榆钱儿的药用价值,和之前李书玉给她娘说的倒是差不多,同时段智仁又补充了榆树的皮、叶、果均可以入药,能安神、利小便;内皮外用还可以治骨折,外伤出血。李书玉一边听着一边点头,表明自己都记下了,随后又问起榆钱儿既然是药都可以怎么吃,这个段智仁倒是没研究过,毕竟他行医以来只考虑入药的东西怎么发挥最大的药性,吃法自然是熬成药汤喝下去或者碾成粉末外敷等等,从没想过这些入药的东西还能做成食物一样的吃下去,这不应该是厨师们干的活吗?他是看病抓药的郎中啊!
见外祖爷一副不能苟同的模样,李书玉只好用天真的语气问:“外祖爷,喝药好苦好苦的,要是把能入药的东西做成好吃的东西,不是一样可以治病还不苦了吗?”听了这童言稚语,段智仁反而陷入了深思,这是他以前从没想过的问题,自古以来“良药苦口利于病”的观念深入人心,要想治好病就得吃苦药,从没听说不吃药就能治好病的,至于把药做成好吃的食物更像是天方夜谭,谁没事吃饱了撑得去捣鼓那玩意啊!就算是做出来没病的人自然不会吃,有病的人吃了就一定有效果吗?但是反过来想,如果真能把治病的苦药做成好吃的食物,既能治病又不苦口恐怕就是造福世人的一件大好事了!想想自己虽然是个郎中,可自从双腿受冻之后,喝下去的苦药不知道有多少,难受得闻见药味嘴里就发苦,肠胃也被摧残得虚弱了很多,近来饭量是越来越少了,身体也不是很硬朗。
要说李书玉的这个想法其实就是药膳了,只不过这东西都是富贵人家才有的,拿那些贵重的药材像人参、枸杞、灵芝、燕窝什么的煮成粥或汤水补身子,那可是要花不少银子的。穷苦的百姓家自然没这个能力了,有病除了抓药吃药顶多吃个鸡蛋喝点鸡汤补补身子就不错了,哪敢奢谈什么药膳啊?就是看到这个情况,李书玉朦朦胧胧的有了些未来生意门路的设想:做药膳或养生食品,不用贵重的药材,用普通的带有药性的东西做成食物,既可以当饭吃,也有强身健体、预防治疗某些常见疾病的作用,岂不是一门利润丰厚的生意?当然想做成这门生意光靠她自己后世被老妈强迫灌输的那点营养学知识是远远不够的,还需要一个专门懂中医的人把关,而外祖爷就是最合适的人选,毕竟他现在已经不能出门行医了,整天窝在家里也不是很开心,给他找点能发挥他自身所长的事情肯定会高兴起来,也能全身心投入进去,说不定就开创一个新局面呢!
这都是后话了,现在先得让段智仁改变传统的观念,接受这个新观念,然后在接受进而理解的基础上再进一步付诸行动,那将来的事情就好说了。看见段智仁似乎渐渐有了所悟,李书玉趁热打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