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炮弹击中后支零破碎,碎木横飞的劲爆。抬枪打中盾车,只像一把闷锤砸中一样!整个盾车当即一顿,然后瘫了下来。
刘暹则大喜,望远镜里他看的清楚,三个目标一个木排散了,一个矮了一尺,旁边飞出个木轮,再有一个顿了下后速度也明显慢了。
“继续射击。鸟枪兵也以小队为单位,一样瞄准射击——”
三瘫二,还半残了一个。事实证明刘暹的思路是对头的。既然如此那么鸟枪一样能行,打不穿,三十枚弹丸也撞得散。
太平军阵中,石达开脸上升起一抹惊愕,看着战场上一辆接着一辆的盾车被打瘫坏,一面接着一面的大盾被打散打倒,内心中也不仅对对面清将的机警产生了一股感慨。
目光真准!直接抓住了太平军器械最大的一个漏洞,质量不过关。
抬枪、鸟枪打盾车是打不透,但排击齐射,一瞬间中弹产生的巨大冲击力,却足以让制造粗糙的盾车当场瘫坏。
不过瘫坏掉的盾车一样对太平军有大用,那就好比太平军突然多出了许多的岩垒,只要顺着去,就直接能安全靠近敌军。
三十多辆盾车最近的距离南岸营垒只有二三十步,就在守军的眼皮子底下,太平军一个冲锋就能杀到营垒。
就在刘暹还在为自己的‘胜利’微笑的时候,上千太平军精兵已经紧接着出阵。
本来那些盾车和大盾后面就跟着了六七百太平军,现在两拨人马联合起来,人数直接到了南岸营垒守军的两倍。
“打,打……”
激战在太阳刚刚升起的时候就开始了。
千军冲杀。准头差劲的鸟枪兵本来只能靠齐射来打击目标,现在却是随便开一枪就能有一人倒地。
火药罐在人群中爆炸,四门劈山炮轮番扫荡着近前的太平军战士,但是太平军依旧如洪水一样滔滔不绝。
刘暹都亲自带队杀下了去,但是到了中午时分,营垒外围还是失陷了大半。四门劈山炮不得不被转移,而少了劈山炮的助阵,整个营垒都摇摇欲坠,岌岌可危。
“轰轰轰……”
危急之时,火箭队再也无法保持沉默,一阵激射,三十枚火箭弹直接压下去了太平军疯狂的势头。
且恰好这个时候,大渡河北岸突然一阵热烈的欢呼声响起,就见无数清军似涌到了河边。两杆大旗迎风飘扬:唐、胡!
重庆镇总兵唐友耕;
建昌镇总兵,记名提督胡中和;
川省清军当中,姓唐与姓胡的人中,威名鼎盛莫过于这二人。
唐友耕,三十四岁,早年随李永和起义,后突然反叛投纳入清军,被骆秉章一手提拔,乃骆秉章心腹干将。
胡中和,原萧启江部下,湘军干将。萧启江病亡后胡中和领其部,刘蓉还在四川时,胡中和位仅在刘岳昭、黄醇熙之下。
石达开老神在在的从容瞬间破功,顾不得战场上太平军即将再次发起的进攻,带引曾仕和等人和部分亲随绕开南岸营垒直到大渡河边。
一群太平军将帅全都举起了望远镜,就见对岸清兵重重,似乎有万众兵力。那河畔处,都已经有一队清军开始上船了,明显是要增援南岸的清军。
“殿下……”
所有人的眼睛都看向了石达开。
石达开马背上的腰身依旧笔挺,可身上却在散发着一股寒冬凋零的萧瑟。这个打击对他来言太大了!
“停止进攻……”石达开要好好地想一想。
……
“翼王有命,停止进攻;翼王有命,停止进攻……”
南岸营垒里,紧张无比的刘暹猛送一口气——石达开吃招了。他被晃住了!再抬眼看着满营喜笑颜开的将士,人人都知道援军到了,一个个高兴疯了。
刘暹呼了一口气,内心里实在无法想象实情被兵勇知情后士气会遭受多大的打击。刚才营防可差点就被攻破——
没期望也远没有希望破灭的打击大。
对岸,张忠奎、王应元看到战场的喊杀声平息了下,两人大松了一口气。虚张声势总算把太平军的势头给打住了!
就算石达开能看破这一计谋,太平军再攻杀过来,也能应付过去半天时间吧?
大不了那个时候队伍再从南岸撤回来。刚才,可是差点就失守了!
……
石达开王帐。
沉寂的气氛慢慢的恢复了一些,这些人都是心智坚毅之辈,一开始确实被沉重打击了一下,脑子都懵掉了。
但时间一长,心智恢复,立刻就有感觉到了不对。
清军援军来的也太是时候了。并且唐友耕、胡中和,一个在邛州,一个在彭县,怎么可能这么快就赶到紫打地?
“虚张声势,假的!”
石达开吐出一口气,语气斩钉截铁的道。
“既然清妖故作迷障,那我军何不将计就计?”曾仕和站起身来向石达开言道:“殿下,我军可暂时偃旗息鼓,派出将士于两侧山林里伐木作舟,待到明日时,兵分两路,一路直击清妖营垒,一路两翼齐发,过河——”
曾仕和双手挥舞中,石达开眼睛亮了,帐中其他将领的脸上笑了。所有的压抑气氛一扫而空。
南岸营垒的军中主帐。
刘暹看着虚拟地图上太平军的变化,眼睛那是闪耀光芒。如来佛祖啊,玉皇大帝啊,神佛真是保佑,自己看到了什么?
石达开没有继续准备强攻,而是散出军队进入两侧的山林。
太平军究竟在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