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丝网上缀着尖刺明亮的铁蒺藜,清军马队根本不可能一跃而过。 ~,他们能做的除了取出马枪对着秦军还击外,就是扬起马刀劈砍铁丝网。秦军的迫击炮弹如雨下,闷雷在大地上滚动着,到处硝烟弥漫,雷声阵阵。密集的子弹落在清军队列当中,很多排在前面的清军骑兵吭都没吭一声,身子一歪就倒在地上。重机枪pēn_shè出的一条条炽热火炼,相互交织在一起,组成一道密密的大网。清军马队真就跟被收割的麦子一样,成片成片的倒下。鲜血呲溅,残肢断臂。人的血肉躯体在子弹面前脆弱的跟泥沙一般无二。一具又一具的人体被撕成碎片。嘭溅的血雾染红了黑色的大地!一刻钟都还没到,陈国瑞就承受不下去了。仓惶的发出了撤退的命令!……“报……”二门外,一个戈什哈气喘吁吁的跑进了大堂。“报军门,佳申阿到了门外……”什么?佳申阿?成保这个时候正坐镇军粮城,一听是佳申阿本人跑到了自己家门口,心头立马就升起了一阵绞痛,“快让他给本镇滚进来——”这佳申阿本是配给陈国瑞的副将。对于陈国瑞这支两千多人的骑兵,成保可是即以厚望的。可现在佳申阿本人跑过来了,用脚指头想也能知道事情并不美妙。“罪将佳申阿叩见军门。”佳申阿一身狼狈的进的厅堂来,穿着的马褂已经被硝烟熏的看不出颜色了,上面还有大小不一的几个洞洞。连着明显被烧焦了一片的头顶辨发,成保能看得出他是受了苦头的。可是。佳申阿形象虽然狼狈不堪,身上却始终找不出一丝受伤的痕迹。“你这混蛋——”成保勃然怒吼。“陈国瑞何在?你们的战果有多大?”佳申阿肯定是打败仗了。成保的血压在升高,脸色脖子都涨的通红通红。他现在唯一期望的就是陈国瑞、佳申阿的失败能够死得其所。佳申阿唯唯诺诺,眼睛躲躲闪闪,嘴巴里说不出话来。成保怒火攻心,彻底的想杀人了。“混蛋东西,竟敢临阵脱逃。贪生怕死,枉负圣恩的狗才,老夫砍了你——”抽出刀来成保几步跨下,就照着跪地的佳申阿砍去。佳申阿当然不愿意死。不然的话他怎么会在北塘那么惨烈的战场是一点伤都不受?脑袋一缩,身子就滚在了一边。这也是成保实在气极,身子都不利索了,才没能再上一步补上一刀。一旁的额尔赫、洪明连忙上前架住了成保。佳申阿在不争气也是副都统,杀不得的。“军门饶命,军门饶命。”佳申阿上前扑在成保脚下,抱着成保的双腿苦苦哀求着。心里想着自己在那连天炮火和弹雨之中翻爬滚打,好不容易保下了一条命来,他容易吗?泪珠子跟断了线的珍珠帘一样。不住的就往下流。“军门息怒,息怒——”额尔赫一旁劝着道。不过另一边他也对临阵脱逃的佳申阿没什么好感,北塘之地的重要性经过二鸦战争之后,已经众人皆知。当初僧格林沁之所以在天津战败。可不就是因为没有守护北塘,让英法联军顺利登陆切断了大沽炮台后路吗?让坚固的大沽炮台根本就没发挥出第二次大沽口战役时候的威力。现在北塘炮台被秦军舰炮清扫,秦军陆军登陆。能给与他们迎头一击的就只有陈国瑞和佳申阿带领的那支骑兵。佳申阿竟然贪生怕死,真的杀头都不为过。另一边的洪明关系与佳申阿要好一些。向佳申阿打了个眼色,然后疾言厉色的问向佳申阿。“佳申阿,逆匪有多少兵力登陆,实力如何,还不快快说来。”而听到洪明的问话,成保也不再释放自己的怒气了,两眼凶狠的等着佳申阿,“都知道些什么,还不快说来。”佳申阿向着洪明出了一个感激的眼神,然后迅速把自己一路上组织好的那番话说出。“逆匪的先头部队就不下五人。多持有连发火枪,配有大量的迫击炮和重机枪。陈军门跟罪将决不是贪生怕死,可秦军挖了战壕,立起铁丝网,网上还缀着铁蒺藜,战马根本不敢逾越。手下弟兄们只能以马刀砍铁丝网,逆匪却枪炮尽发,兄弟们根本无还手之力。陈军门和罪将是不得已只得退回啊……”成保、洪明、额尔赫这一刻都沉默不语了。过了好几分钟,成保长叹一声,看着佳申阿的眼睛又泛起了凶色,“回去告诉陈国瑞,迅速召集尔等旧部,日后再战,如果还敢临阵脱逃,老夫活剐了你。”“滚!”一脚揣在佳申阿身上,成保吼道。佳申阿被这一脚踹的是大仰八叉,但脸上依旧露出了喜悦的笑容。“是,是,末将明白,末将明白。”脸上扯着笑,抱头窜出了厅堂。因为秦军的出现,津京地带是一律戒严了。清廷虽然人心惶惶,但还是在三万援兵之后再拨掉了两万人马。如今整个北京城的守卫兵力反而不及天津的一半多。只是云集天津的这十万大军,他们的成色如何就不为人知了。那么多在京八旗新军,这些往日里吃着铁杆庄稼,提笼子遛鸟的八旗子弟,能否在满清生死存亡的这一刻爆发出自己的血性呢?谁也不敢保证。可是塘沽这边,秦军却是安安稳稳的很。一连三天时间,秦军兵锋都停止在军粮城外,都没有往前迈出一步。同时向南也只拿下了塘沽北岸一部,并没有对残破的大沽炮台发起陆地进攻。秦军舰队也只是在入夜之后才对着大沽炮台发起不间断的轰炸。天色一亮,立马就撤退,毫不留恋。所以满清政府投入巨资多次扩建、巩固的大沽炮台,在这一战中几乎没起到什么拒敌的作用。白天里常星阿光督促着灰头土脸的守军修复炮台了。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