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个营头,扣除掉部分留守的兵力,黄仕林手心里握着两千大兵。 ¥f,在他看来自己对付的只是一群泥腿子,一堆乌合之众而已。人数再多也不值一提!自己提兵两千人杀过去,那还不是沸汤泼雪,轻而易举的就荡平一切了!结果他们在周浦镇一头撞在了川沙民团的铜墙铁壁上。整整一个上午,黄仕林发起了三次进攻,全被川沙民团打退。伤亡了两三百人!而到了下午,川沙民团不在对面了,换上来的是标准的正规秦军。黄仕林千辛万苦的打退了秦军两次进攻,但自己已经筋疲力尽,士兵损失也达到了一半的程度。可是后头的援兵还没到,吴兆有、张光前,两个家伙距离周浦镇还要一个多时辰的路程。黄仕林只有听天由命了。无论如何是守不住了,自己也算为国尽忠,为中堂大人效力了。可黄仕林想想又有些不甘,自己才四十岁,还没活够呢。想到黄仕林的心就扑腾扑腾的直往外蹦。他知道自己这样想意味着什么。“轰……轰……”很快,秦军的炮火再度开启了耕犁。在清军阵地上掀起起了连绵的巨响。黄仕林领兵望着黄浦江逃去。仅仅是一天的时间,上海战局就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黄浦江以东区域,尽数为秦军所夺取。两天后吴淞西炮台变成了一堆废墟,多艘身带弹痕硝烟的秦军战舰沿着黄浦江而入。而另外的秦军舰队主力,掩护着海军陆战部队在宝山登陆。轻易地拿下了嘉定。自上海北路大军压下。吴长庆一拳狠狠地砸在面前的胸墙上,此时他的眼里满是泪水。谁说男儿有泪不轻弹的?那只因还未到伤心处。吴长庆现在都要痛哭流涕了。他十三个营头的兵力在川沙,在嘉定。两战丢了一半还要多。吴长庆心疼啊,他伤心的很呐。从阵地上跳出来,骑上一匹快马吴长庆就往上海跑去。当吴长庆不顾士兵拦阻冲进来的时候,丁日昌正在府衙内默默思考。丁日昌挥手让士兵退下去,然后看着双眼通红、一脸硝烟的吴长庆。吴长庆情绪很激动,对丁日昌说:“禹公【丁日昌字禹生,又作雨生】,多给我一营人马吧,秦军的炮火实在太猛了。兄弟们在南翔快扛不住了。”丁日昌冷冷地看着吴长庆:“一营人马?就是一队人也没有。”“那禹公您就快撤吧,秦军随时都有可能攻进上海县。”吴长庆急着道。“往哪撤,上海就这么大你让老夫往哪撤?江南制造总局就在高昌庙镇,李中堂的命脉就在高昌庙镇,你让老夫往哪里撤?如果你顶不住了,我可以换人,不是只有你才能当得了这个江南提督的。”吴长庆看着丁日昌的眼睛都可以冒出火光来,‘啪’的一个转身,最后愤愤看了丁日昌一眼。摔门而去。上海哪里没兵了?他丁日昌手心里就握着两千多练军。还有吴育仁的三个营头,以及孔昭右、孔昭左兄弟手下的三个营头,上海县城里还有足足六千兵。但丁日昌不给,吴长庆还能抢么?丁日昌抬头看着墙上的上海地图。脸上毫无表情,只是目光却更加幽远了。……昆山外,一支两千多人的队伍正在急速行进着。“快!快!都跟上!都跟上!”焦文斌站在这条土路边的一处缓坡上。冲着那些疲惫不堪的士兵吆喝着,并不停的抬起手。抹着脸上和脖子上的汗。已经是十月份了。上海虽说不上寒冷,却也要穿上冬衣。可几十里地远的急行军来。焦文斌感觉自己浑身上下都是燥热的。现在他就是卧在冰雪上,也只会是冰雪融化,而不是他焦文斌的身子僵掉。这里是上海西面昆山的东南区域,已经过了陆家浜,距离白鹤港已经很近了。此次奔袭行动的主力就是海军陆战旅的士兵,整整一个营的战兵,扣除掉后勤人员之后,是全拉了上来。他们的目的是从白鹤港河段,渡过吴淞江,进入到青浦,也就是上海县的侧后方面。攻下诸瞿镇、泗泾镇,封堵住上海淮军的退路。御驾亲征的刘暹可不准备在上海耽搁太久的时间,大军兵分两路,一路在川沙,一路在宝山,狠揍了吴长庆一顿后,宝山部分再分出一支部队来穿插去上海县后方。就是为了给全歼上海淮军做准备,也是用不可阻挡的大势压垮上海的淮军,让他们乖乖投降。别去找破坏江南制造总局的麻烦!经过长时间的急行军,亲自带队的焦文斌知道,已经有三四十名战士掉队了,但是即使如此,部队也不能停止前进。现在就是在抢时间,刘暹给他的命令非常明确,那就是‘前进,前进,再前进’,一直到遭遇敌军。所以,焦文斌只能带着部队玩命一般的向前奔跑。为了保证部队的行军度,焦文斌甚至命令官兵们将行囊尽量清空,连军毯棉被也留在了后方前进基地,以便尽可能多的携带弹药。向导由上海站的谍报员担当,路是绝对不会摸错的。焦文斌第一次到上海,现在也不太清楚他现在正站在什么地方,虽然他手里有一份军用地图。但是把地图和脚下的土地对上号容易,把人跟脚下的土地联系上感情就难了。什么昆山、青浦,焦文斌只认任务目标。站在缓坡上,焦文斌与海军陆战三营的营长高建远研究了一下地图。高建远是个有点二的愣头青,性格耿直,海军陆战旅还是陆战大队的时候,当中队长的他就常让焦文斌下不了台。但这人军事素质确实很不错,新事物接受快,掌握也快,就说这图上作业的能力就比焦文斌的水准高出那么一截。指着地图比划一下,很快换算出了实际距离,而宽度只有几十米的吴淞江也被他准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