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恶魔造成流光消失后,弥昂看着还处于混乱状态下的方尖碑,回头捡起泰波克之翼,将四周的次元石柱一个个击碎,当它们倒下时,方尖碑表面混乱的魔法能量逐渐平息下来,尽管弥昂知道它可能无法再恢复到从前的状态了。
月爪的躯体快速枯萎,仿佛一团朽木的雕刻,其他人走近看到时都感觉到一阵恶寒。
塔尔之怒骑士团的大导师低声说道:“一想到这些家伙千百年来都在密谋着对抗我们,着实令人愤怒又恐惧。”
“反对一切造物的阴谋力量从未停止,因此要时刻警惕。”卡斯兰也说道。
随着次元火焰的消散与野兽人们被击杀殆尽,半狮鹫骑士、角猎者以及奥兰多他们逐渐聚拢过来,弥昂走向玛苪娅与奥肯,他们之间不知道说了些什么,现在他们站在倒下的半狮鹫身前,弥昂能听到半狮鹫在挣扎着呼吸,长而浅,好像根本无法吸到肺中一样。
一直躲在山谷外的半狮鹫幼崽跌跌撞撞地跑了过来,在她父亲身边身旁低声啜泣着,用鼻子去拱他,但只能得到些许微弱的回应,生命仍在他巨大的身体里颤抖。
他躺着一动不动,吃力地呼吸,他脖子和身侧的伤口深可见骨,血液不断地涌出,他的下巴搁在被血染红的地上,鼻子里淌下猩红的血,完好的眼睛半睁着,正逐渐失去神采,每次吸气他巨大的身躯都会微微颤抖。
弥昂看着那些伤口,伊岚说得没错,神术的治愈只是给半狮鹫带来了最后的生命力,而他自知时日无多,无法再照顾孩子长大,因此决心完成自己最后的任务。
半狮鹫努力挪动着头颅,目光转到玛苪娅身上,她蹲下身伸出手,用指尖抚在他的脸颊上,一旁的幼崽又开始舔他鼻子,半狮鹫喉咙深处传来轻微的悲泣,这哀伤的声音拖得很长。
“我发誓,我会保护你的孩子的。”玛苪娅轻抚着半狮鹫的额头,泪水在她的眼眶边浮现,“我发誓。”
所有人都静静地看着这一幕,山谷中一片庄严的沉默,只有微风拂动尘土的沙沙声、轻微的悲泣、半狮鹫身躯起伏时的摩擦和他的喘息,他的每一次呼吸都比之前的一次更艰难而痛苦,他最后一次呼吸带出的是一声缓慢的悲鸣,之后声音越来越弱,他的身体终于放松,之后就再也不动了。
谁也没说话,骑士们默默退后,他们的半狮鹫低声呼唤着,向同族致以最后的敬意。
奥肯忽然坐倒在地,众人的目光又聚集到他身上。
“没什么,我只是有点累了。”奥肯淡然地笑了笑,“有烟吗?”
一名角猎者从身上搜了点干烟草,卷在一起后点燃递给他,奥肯深吸了一口,虽然是很原始的烟叶,但让他感觉舒服了一点。
“你应该知道你的状况。”最后是同为西格玛教会成员的卡斯兰开口道,即使从外表上也能看出次元石的**力量正在奥肯的血管中蔓延。
“我当然知道,次元石污染,不过不用担心,他们已经没机会腐化我了。”奥肯又笑起来,这次不小心被烟呛得咳嗽起来。
玛苪娅安抚了半狮鹫幼崽片刻,重新站起身看向奥肯,眼神复杂而迟疑。
“我还有一件事拜托你。”舒缓下来后,奥肯又接着说道。
“关于这个女孩吗?”
奥肯点了点头:“仔细回想起来,总会觉得自己的人生里选错过很多事情,不过到了现在这个时候,我依然希望她能活下去,即使在这里也好。”
“我明白了,我保证,不会让其他人知晓,或是来找她的麻烦的。”
而塔尔之怒骑士团的内环也正在商议着,无论如何从外貌上看,玛苪娅是一个变种人,但角猎者们率先选择支持这个女孩,而大导师也尚未表态,骑士团中有些人支持也有些人反对,格雷登向骑士团的众人讲述了他们在这场冒险中的故事,而最后骑士团的大导师终于做出了决定。
“我们应该看到,在这场威胁中,一个在荒野中生存的女孩,依靠她的勇气在对抗着混沌的威胁,她用自己的努力帮助他人,她得到了一头野生半狮鹫的祝福,这是一件多么奇妙的事情不是吗,也许塔尔并不仅仅让我们看到威胁,也同样让我们在威胁中注意到她。”塔尔之怒的大导师最终做出了决定,而任何骑士都要发誓遵循。
“还有,那头半狮鹫是属于她的,这是荒野之王的选择,我们不可僭越。”大导师看向一旁的格雷登。
格雷登点了点头说道:“我明白,不过我相信有一天我会有自己的半狮鹫的。”
“你要离开了吗?”玛苪娅看着奥肯,面容平静,好像说得是一次出门远游。
“不必在意,玛苪娅,也许是命运让我们来到这里,这个结局已经足够圆满了。”奥肯看向已经永远沉睡的半狮鹫。
“即使是这么短暂的时间?”
烟越燃越短,奥肯抬起头认真看向玛苪娅:“勇敢、专注,有时有点严苛,和你的母亲很像……虽然到了这个时候,但我还是想告诉你,你是比我想象的能拥有的更好的女孩,尽管我注定不能陪伴你到最后,甚至没有开始。”
“这和一开始结束我的生命有什么区别吗?”玛苪娅问道。
“当然有,太多了,至少我很高兴能再遇见你。”
“你不在意了吗?”玛苪娅看着他,旁人不知她在指什么。
“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