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雨下,江海将车停在焚烧厂大门外。

手机里的指南针在这里失效了,乌黑的夜,月亮无法被作为参照物,两人急了,安仁的声音听起来十分虚弱,似乎一个小水潭都能够将他淹死。

谭志内心却是没怎么着急,眼神看了周遭一圈,发现了被泥土盖了一半的吕市地图,拿起,发现了北边的的方向。

“靠,手机在这没有信号,地图也加载不出。”江海着急的都说了脏话,他不仅是因为安仁是警方需要的人,想起他拉起自己手去六零八的时候,一种同类的感觉让他有些吃惊,他们两个是同一种人。

说不准,是第六感。

“不用了,我找到方向了,在那。”谭志对比着地图,指出一个方向。

江海一听,便和着谭志跑向那崎岖的小树林。

小树林高树很多,暴雨将两个人的衣服全部打湿,两人正叫着安仁的名字,一边在那扫地式推进。

“江警官,你看。”谭志找到了那被平移了两米的车轱辘,远处就是那辆车的倒后镜,哔哔哔的警报声不断刺激着两人的神经,而就在警报声后面,安仁靠在树上,旁边就是进气少出气多的灰袍鸦老人。

谭志走进,眼对眼安仁的眼神。

那眼神不属于人类,人类的眼神没有这么血腥,只有饿极了的狼才会有这种眼神。

“……我没杀他。”安仁闭上了眼。

语气上倒是有了一点生气,完全没有了那电话里那种虚弱的能够一脚就能踩断气那种声音。

江海也闻声而来,抿了抿嘴唇,嘴角上那几滴雨水也顺着进入口腔中,随后两人一人背着一人往回走。

安仁也没有了战斗到最后的那种虚弱,只是沉默寡言,像是受到了什么大的刺激,一上车后,便倒着不醒了,若不是被探过鼻息确认了只是昏迷过去,那模样,就和死人别无两样。

倒是鸦老人,江海再一次开着那辆奥拓开始狂飙,谭志也拿起电话,跟一二零约好了一个路段,两者在那碰面,希望能够借助救护车上的设备吊住鸦老人的命。

电话打完,专心致志的江海看着这路面一刻也不敢分心,而谭志也在那做着急救的措施,希望能借此帮助鸦老人撑到救护车来的时候。

一片白,走廊上只有白,黑色的线条描绘出面与面的连接,安仁坐在走廊中间,前后无限扩张。

安仁习惯了,每一次的使用,每一次的地狱挽歌贰,每一次的,无限的走廊上,只有自己。

面对的也是自己。

自己和自己长得一模一样,走廊是无限的,自己也是无限的。

不知何时,安仁的对面出现了一个与自己一模一样的人,和他一样的坐姿,一样的表情,一样的小动作。

安仁站起来,穿过了自己,时间相对于外面的流逝是五十倍,单纯坐在这不会一成不变,但即使是向前走,向后走,没有任何的参照物告诉安仁,你到底走了多远。

摸了摸裤带,康斯坦丁已经不见了踪影,安仁习惯了向前走,他看不懂这个世界对他来说,存在的意义。

就连来到吕市,五百万美刀确实是一个不少的数目,但安仁对此还是无所谓,钱没了赚而已,哪怕只是在工地里搬砖,维持的了自身生存,任何的事件,安仁不大觉得有何不同。

安仁只是习惯于给自己感官刺激,想起拿起康斯坦丁的那阵日子,一扇大门就向安仁打开,确实是造成极大的感官刺激,但也仅此而已,即使到达人类极限的实力,优秀的战斗直觉,安仁还是那个安仁。

那自己又为何存在呢,走在走廊上,哲思总能很快的上脑。这里没有温度,没有声音,就是连呼吸也不复存在。

安仁尝试利用思想改变走廊的一切,但他失败了,就连一面墙都无法改变。

其实四面墙都没有触感,但脑子却在告诉你,你正踩在一面上行走,其余三面也是客官存在,贰黑线则是面与面之间连接的痕迹,纯粹的白能够孕育出纯粹的黑,在这,你存在的意义便是多余。

不知走了多久,脑子告诉安仁:四面其实全是空白,你按照逻辑应该掉下去。

相对而言,这就是下面。

强大的坠落感唤醒了安仁。

身边就是在刷着手机的谭志,江海被他支开,在手术室外等待着鸦老人的手术结束。

“你醒了,安仁。”

安仁此时没有被打点滴,任何仪器都没有被作用上身体,这是一个独立的病房,观望一圈后发现只有安仁和谭志两人在这。

安仁伸了一个懒腰,有些费劲的坐起,看了看眼前这个男人:“你知道我。“

‘当然,但我们还是找不到你的资料,无论在官方,还是在外网,不,与其这么说,还不如说我们依旧是找不到你真实的资料……“

‘安仁,出生于一九九三,家在鹤市东城一区,中学就读鹤市一中,考入复日大学,大四那年作为交换生前往挪威,毕业后在那找了一份老师的工作,专门教授学生中文。“

“有什么问题吗。“

“问题大了,我们掌握的资料竟然只有这么寥寥数字,连你血型号都没有。”

‘那你想干嘛,抓我回去领五十万?还是说要让我潜入美利坚当大总统?吾心吾行澄如明镜,所行所为皆是正义。“

“比起这些,我更在乎你为什么来吕市,你和那祭坛有什么关系。“

“不为什么,没什么关系,只是缺钱,懂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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