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盈回府之后,就听闻宋尚书是来接回宋锦琴,谢盈的心一下便提到了咽喉。后来听小厮说宋娘子并没有走,不过这件事在长安城是传得沸沸扬扬了。
谢盈担忧的赶去枫林堂,谁知道哥哥和嫂娘夫妻二人正云淡风轻的在下棋,谢盈扶着门框喘着气,看着眼前的情形愣了愣。
原来包括今日宋尚书来接女儿都是陛下事先安排好的。
但一开始宋锦琴并不知情,还是宋尚书前来劝慰才真正的让她安定来下,夫妻二人就此和好。
不过借着谢盈给杜西隐的一拳,朝会连连不安宁了三四日。
“谢博士言辞不当,更是喝酒狎妓,有违师德;而谢家娘子更是擅自闯入国子监,殴打太学博士!”
“谢家娘子真是得了西北侯真传!”
“还有当街纵马!”
……
御史台,三省六部站在宣政殿中对这件事喋喋不休,就这么几件事翻来覆去,不厌其烦的说。
无非就是想要皇帝给个说法。
最后皇帝也不过是撤了谢盈“兴和县君”的敕封,西北侯谢远也由此闲赋在家了。
谢盈在家依旧还是那般无拘无束的样子,这几日谢旻在家,宋锦琴便再没来过她的浣花堂。
倒是周氏拉着谢盈说了几次话,其中内情周氏也知晓几分。但是周氏还是对谢盈的名声、婚事着急。
她并不在乎,上次阿爹在花厅和陈王说的话,她便明白了自己是要嫁给陈王的。
周氏听了她这话只得长叹,若此事不得善了,西北侯府和陈王府就都输了,她又如何嫁人呢?
转眼就八月十三了,离谢盈打杜西隐已经过去了五天。
就在此刻西北侯府得到了皇后的传召,令西北侯夫人带着谢盈进宫参加中秋宴饮。
谢盈看着那侍者手中皇后的旨意,无奈的摇着头,“鸿门宴罢了。”
周氏瞥了一眼谢盈,心中便生出些担忧。这些日子外头的风言风语不少了,她实在不想谢盈又添上一笔。
“无论何时都要宠辱不惊,后日入宫你可要忍耐些。”
她点头应下,也不知道那位平城公主这一次要怎么讽刺她呢?
除了旨意传入西北侯府,朝会上諴国公府的人也暗自发动了。
“臣深知陛下维护西北侯府之心。”
张明又一次站出来,皇帝听了这话便蹙起了眉头,李元也为此捏了一把汗。
“那张御史以为如何?”皇帝耐着性子,目光早已落在了諴国公身上,国公的神情不躲不闪。
张明跪在地上,“西北侯回京已经半年,请陛下下旨让西北侯回凉州。”
阶下的人又做了一番议论,便有几人开口:“臣附议!”
“朕当初召西北侯回京,为的事谢家娘子的婚事,西北侯为天盛,为朕镇守西北十几年,也该作件抚慰老臣的事。”
皇帝说完,跪在地上的张明愣了愣,一时不知如何开口。
也有其他冒头的人赶紧开口,“请西北侯为谢家娘子择婿便好。”
“朕要抚慰老臣,朕想亲自为西北侯择婿。”皇帝再次试探。
张明即刻反驳,“陛下糊涂!如今西北侯有违圣恩,陛下应该严责。”
皇帝沉默了一会,便轻轻叹了一声,“也对,如今谢家娘子当街纵马,擅闯国子监,殴打太学博士。这名声不好,怎么嫁得出去?”
“西北侯就这么一件悬心的事,如今解决不了,朕实在是不想就此伤了老臣的心啊!”
听着皇帝的话,下头的人也都琢磨出来皇帝要留西北侯的意思。
张明只好瞥了一样陈玉荣,陈玉荣不动声色,张明也就不再开口,就此散朝。
陈玉荣走出宣政门,便等了等还在同几位大臣说话的諴国公。
“父亲以为这次这件事如何?”
“即使西北侯出不了京,也能陷入窘境。”
諴国公说着便伸出手拍了拍他的肩,“大郎,做事可要做绝啊!”
陈玉荣也没想到,陛下竟然没有追究那几个胡人的过失,反而让那两个人逃走了,自己在路上几次设伏,都被其他的人拦截。
有平康坊中的那位美人,他还要神不知鬼不觉的让她就此消失。甚至是那个文人杜西隐,太容易被他说服,就更加危险。
这一日朝堂上的动作太多,暮色初起之时,陈王悄然的来到了西北侯府,先同阿爹和哥哥说了局势暮鼓声便尽了。
于是萧珂便在侯府用了一顿饭,宋锦琴更是将他安排在离谢盈的浣花堂最近的韶光堂。
在浣花堂与韶光堂之间有一处亭子,谢盈心中别扭着,“嫂娘也真是的!”
她靠在浣花堂外的柱子上,目光却不时瞥向韶光堂的方向,直到红缨溜回来,一脸欣喜的看着谢盈:“五大王已经在等娘子了。”
谢盈扯了扯嘴角,又若无其事的点了点头,脚步却一点一点的挪过去,越来越快。
“五哥。”她微微喘气唤了一声。
萧珂回首起身,张开双臂,谢盈即刻冲了过去,用手环住他,“五哥,怎么那么晚还来侯府?”
他靠近她的鼻翼,还有些淡淡脂粉香气。他的小娘子每每因要见他,都要被周大娘子的身边人压着装扮。
“午后去了一趟平康坊。”萧珂低声说着,嘴角勾了勾。
“因为朝会上的事吗?”
“也该策反杜西隐了。”他轻轻点头,又看着她,“过来也是想让你安心。”
谢盈垂下眼眸,任由他的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