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松仙走了以后天星也跟着出去,随后又进来,弄了很多被褥铺在地上。
忙活了好一阵,才又出去了。
他走了以后,苏好意小声对司马兰台说:“公子,你发现没有,他们似乎格外在意咱们两个的脸。”
“嗯。”司马兰台也发现了。
“可我还是闹不明白,他们到底要对咱们做什么。”苏好意痛苦地皱眉:“难道把咱们困在这里,只是为了每天进来看看咱们的脸吗?”
因为这张脸她从小就没少被人打主意,司马兰台与之相比也不遑多让,只是他身份高贵,很多人有所忌惮罢了。
“绝不会如此简单,”这一点司马兰台很笃定:“你记得咱们上山的时候,听人说赤松仙可以让人返老还童?”
“那个狗屁县令不是说过,”苏好意当然记得清楚:“其实说来说去也不过只有娄员外一个例子,不过能让一个人几天内就年轻二三十岁,确实令人匪夷所思。”
“如果不是他们格外在意咱们的脸,我也不会往那上头想。”司马兰台的语气明显沉重起来。
“哪上头?”苏好意忍不住紧张,她和司马兰台相处这么久,很少见他用这种语气说话。何况此时两人处境危险,等同于砧板上的鱼肉。
“你知道我平时会涉猎一些古医药书和与之相关的典籍,曾经在我家的藏书室看到过半部残书,因为损毁严重,书名已不可考。那其实算不上是一本医书,只是记录了一些已经失传的江湖秘术。其中有一项叫做易容,就是改换容颜。”司马兰台的语气已经尽量放得和缓,因为怕吓到苏好意。
“易容?怎么易?”苏好意问。
“易容的方法有很多,寻常的法子可以用黄蜡、煤灰、面粉以及毛发等来装饰或改变容颜。但这些如果留心看的话都会被识破,并且也无法保持长久。那书上还介绍了一种可以长久易容的办法,就是用人皮面具。”司马兰台不想吓到苏好意,但是又不能不把实话对她说。
“人……人皮面具?”苏好意的声音发颤:“那是要怎么做?”
“一种做法就是取人身上大块皮肤,做成面具贴在脸上,”司马兰台道:“但这样做出来的面具依然不是最精巧的,并且往往因为皮肤偏厚,会使得表情不够自然。”
“难道是要将人的整张脸皮都剥下来吗?”苏好意真的要吓哭了,想到天星盯着自己的脸那副贪婪神情,以及刚刚在自己的脸上涂涂抹抹的情形。
当真是恐惧到了极点,恶心到了极点。
“没错,甚至要连同头皮和颈部的皮肤一同剥下,这样才显得逼真。”司马兰台的语调很平,听不到任何感情起伏:“我现在怀疑,他们就是要做这个。”
苏好意手脚冰凉,脖子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给捏住了,好半天才找回声音:“如果真是这样,我们该怎么办?”
“我们要尽量拖延时间,”司马兰台用头轻轻碰了碰苏好意的头:“他们不是在意咱们的脸吗?我们互相把脸咬破,看看他们作何反应。”
“嗯,那个……脸被咬破之后会不会留疤?”苏好意担心地问。
“安心,有我在不会的。”司马兰台最会给苏好意吃定心丸了。
此时外面正是晴天,因为俗客都被驱赶下山,这里的人也都被下了禁足令,不许乱走,所以整座府邸都十分安静。
天星又来给苏好意他们送水,只是他没发觉在自己身后不远处有一个人正探头探脑地尾随着他。
密室的门被打开,一束光照了进来。
苏好意和司马兰台平静地望过去,天星背对着光,二人只能看清他的身形轮廓。
“啊!你们……你们做了什么?!”天星惊恐万状:“你们疯了吗?!”
苏好意和司马兰台的脸上都有被咬破的痕迹,血迹已经干涸,但齿痕宛然。
虽然每人脸上只有一处伤,但对天星而言,不啻于看到天塌了。
“你们真是不识抬举!两个疯子!你们毁了我,知道吗?你们把我给毁了!”天星疯了似的走来走去,语无伦次。
“你们怎么会醒的?谁把你们弄醒的?!”天星眼神慌乱,他忽的凑近苏好意和司马兰台,紧盯着他们的脸质问,忽而又跳起来,满屋子乱走:“谁干的?!是谁干的?!一定出了叛徒!”
最后,他仓皇地跑了出去,像一只丧家之犬。
“公子,看来我们这步走对了。”苏好意似乎看到了一点希望。
“他一定去找赤松仙了。”司马兰台推测:“我们要想办法和他们讨价还价。”
正说着,密室的门忽然又打开了。
苏好意被吓了一跳,刚才她光顾着和司马兰台说话,根本就没有听到外面的脚步声。
“二位仙友,”来人矮矮胖胖,点头哈腰地打招呼:“我不是有意闯进来的,你们可千万别告诉仙师啊!”
苏好意的眼睛一下子就亮了:“谭大人,我们不小心偷听到了长生不老的法术,所以被关在了这里。你把我们带出去就告诉你,绝不骗你。”
天星和赤松仙再来到这里的时候,发现苏好意他们已经不见了。
“人呢?!”赤松仙暴跳如雷:“人哪里去了?!”
天星彻底傻了:“我走的时候明明把门关的好好的,怎么会不见了呢?!”
“赶快给我找!”赤松仙一个巴掌甩过去,之后急忙捂住自己的脸:“把人都叫过来,各处搜!绝不能让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