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乔托着腮帮子看着台子上的雨珠,感叹自己这两个姐儿真的是美貌,在场的小姐那么多,都无法掩去她们的半分光华。
雨珠念道:“寒蝉凄切,对长亭晚,骤雨初歇。都门帐饮无绪,留念处,兰舟催发。执手相看泪眼,竟无语凝噎。念去去,千里烟波,暮霭沉沉楚天阔。”
“多情自古伤离别,更那堪,冷落清秋节。今宵酒醒何处?烟柳岸,晓风残月。此去经年,应是良辰好景虚设。便纵有千种风情,更与何人说!”
我的娘啊,这是二十世纪的宋乔最喜欢的一首词啊……
这首词柳永的《雨霖铃》是宋乔认为的最好的离别之词,那难以割舍的离情,那萧瑟凄凉的意境,那暗淡渺茫的痛苦……
好想哭怎么办……
尤其是雨珠,念到最后的时候声音哽咽,更是把每个人的人都揉碎了。
顾尚宫激动不已,起身问道:“你们自小都是由名情教你们读书吗?”
她直呼宋名情的闺名,可想而知,她们二人应是幼时的闺中好友。
雨珠不是傻子,转身回道:“我们府里的姐儿的确是由姑姑悉心教导诗文。”
顾尚宫叹道:“我一猜便知是她,很好,她终是选择与诗文同生共老。”
李泰那颗心乱七八糟的,宋名情这个名儿就是他心头的一颗朱砂痣,平日里偶尔念及,此番那动心更是强烈。
压住心绪,故意问顾尚宫:“尚宫口中的名情是?”
顾尚宫一叹:“殿下有所不知,她是我幼时好友,与我同时被称为京城二奇,只是我后来入了宫,许多年未曾见过了。”
“想她年岁也是二十余了,怎地还待字闺中?”
顾尚宫顿了顿:“这说来话长,殿下不见得爱听。”
别啊,有关她的一切我都爱听啊……
李泰笑道:“想不到京城竟有此等奇女子,你若是去探望她,可否与我同往?”
顾尚宫颇为意外,但念及这李泰本就是文采斐然,又是爱才之人。
便回道:“殿下既有此意,我们后日便一同前士的小妹。”
李泰自然知道,但露出一个恍然大悟的神情。
雨珠屈膝行礼:“我一定回府告知姑姑。”
虽然今日雨茹和雨珠冒用了姑姑的诗文,但的确是给宋府长了脸,一些公子哥儿眼见宋府的姑娘生得好,文采也拔尖,心下都想结识。
刘明博眯着他那双狐狸眼,唇角勾起魅惑的笑意。
原先心下不满父亲所为,只指望能把这门亲事毁了,却没想这雨珠倒是个妙人儿。
赏诗会约摸进行了一个多时辰,顾家准备了宴席,邀请前来的公子小姐们欢宴。
离饭宴开席之前的这段时间,就自行在府里结伴赏花。
四月里,花开繁盛。顾府又宽阔,亭台楼宇处处皆是,小桥流水处处有景。
宋家三姐妹走到了一处荷花池,这池子引来的活水,格外的清澈,流动着春光旖旎。
池里的荷花尽数含苞待放,小荷才露尖尖角,每一枚都亭亭玉立,格外的雅致又俏丽。
她们在池子上头搭建的桥栏边站着,身姿与这池子里的荷花一般,好一幕佳人画卷。
顾世鹏跟几位公子寒暄了一番,便四处找寻雨茹,他对雨茹算得上是一见钟情,心里有着眷浓的记挂。今儿难得有这样可以亲近的机会,自是想与之好好相处。
寻找了一番,看到宋家三姐妹站在荷花池中央的桥上,便走了过去。
她们看着他一步步走近,他不是那长相俊美的男儿,却端正又雅芳,那份正气夹杂真诚,更是让女子觉得妥帖又心安。
他看着雨茹,眼里是浓得化不开的情深。
先是对着她们作揖,她们也屈膝回礼。
他说:“你们可觉得闷了?”
雨茹回道:“自然是不闷的。”
二人的眼里都只有对方,雨珠暗地里拉住了雨乔的手,说道:“我跟乔妹妹去寻墨哥儿。”
这自然是为了给他们单独相处的机会。
雨乔灿烂笑道:“我们就把茹姐姐交给鹏哥哥了,可不能欺负了她。”
顾世鹏脸庞起了红晕:“二位妹妹放心则是。”
几姐妹都心领神会的一笑,雨珠便牵着雨乔离开了。
桥上还有三五成群的公子小姐在走动,顾世鹏站在雨茹的身侧,轻声道:“你刚才那篇诗文的确是好。”
雨茹轻轻垂着头,该不该将实情告知他?两个相互喜欢的人是不是应该坦诚?
更何况,他本身就是那般真诚又淳厚的男子。
雨茹大起胆子,轻声道:“能不能带我去看看你住的院子?”
他的眼里有了惊又有了喜,在这个男女授受不亲的时代,更是禁止男女私相授受,她这样说,未免过于大胆。
但女子偶然的大胆,又何尝不是男子心头期许的。
二人便一同往顾世鹏的院子里去了。
这边厢,雨乔和雨珠寻到一处凉亭坐了下来。四月的阳光明媚,春风不惊,愈发的叫人身心倦怠。
雨乔趴在石桌上昏昏欲睡,雨珠漫不经心的绕着凉亭边缘走动,便听到下方的假山后有人声。
探出头去一看,竟是刘明博被三位公子围在了中间,一人用手抬着他的下巴,一人用手撩着他的头发。
虽然都为男子,但举止轻薄。
一人调笑道:“我们今儿就想看看你到底是男是女?还是你原本就是阴阳人?”
刘明博娇好的面容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