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砰砰。”漆黑夜色在星宿肩头投射了大量的鬼魅气息,让他的身影在漫长虚无中显得沉稳而具有张力。
额头长发被红色束带紧紧扎着,让他看起来英明神武,沉重脚步声悠扬而又阴森,就像地狱中的血腥恶僧,在敲响命运丧钟,粗糙有力的双手紧紧搭在久经沙场的长剑上,剑鞘上的繁星花纹也不知为何奇幻的漂浮起来。
四周侍卫和仆从看着同样年轻的将军步步前来,面无表情,心头不由的抹上了一股黑暗阴影,纷纷无声的跪拜在地面,行上重礼。
可这样尊贵的礼仪并没有引起星宿哪怕半点的注意,他虽目视前方,脑海中却想着许许多多的事情,仿佛自己正在处于一场让人目眩神离的沧海中。
“臣星宿,见过皇后娘娘。”从鎏金门中优雅行出的蓝薇身影被星宿观察出来,他连忙放开抓着剑柄的手掌,紧张的弯下身躯,眼睛有些慌乱失措的盯着黑曜石地板。
“都是一家人,不必如此多礼。”蓝薇挤出温和微笑,轻轻诉说着,漂亮眸子仿佛在黑夜中也可以释放出万千光辉:“这半年在边疆统兵御敌,应该很不容易吧。”
“些许风霜罢了,谢谢嫂嫂关心。”星宿听着蓝薇问候,心头不由温暖许多,他缓慢的将行礼手势放下,眼眸注视起这位兄长深爱的女子。
蓝薇努努嘴角,眨着双眸,持续笑容使得眼角泪痕减轻:“你兄长等了你很长时间,快点进去吧。”
“好。”星宿从严肃表情中强挤出笑意,手掌再度搭在剑柄上,向着前方鎏金门徐徐走去,可当他的步伐才走了几步,他却将高大强壮的身躯重新转回来,面颊上不知为何,悬挂上了不知所云的笑容,声音尽管听起来温和而充满关切,但却始终给人以一种不舒服的感觉:“我见嫂嫂面容上带着泪痕,想必是为皇兄而哭泣,您是担心他的安危吗。如果是的话,你又怎么知道,他现在是危险还是安全。”
星宿问题就像狂奔闪电,横亘在蓝薇面前,让她那本就慌乱的内心久久难以平静,如同这几天徘徊于心中的不好预感,就要应验。
气氛逐渐凝重,星宿也是不等蓝薇回答,转身向着星阁走去。
“将军,按照规矩,陛下三尺以内是不能有兵器出现的,所以麻烦将腰间宝剑先暂存在奴仆这里,待会我一定为将军双手奉上。”仆人看似低微,实则极富强硬口气的口吻将星宿阻挡在鎏金门外,一双狡黠眸子死死盯住满是星辰花纹的长剑,呼吸在变得紊乱,就好像在期待着凌厉剑势破空而出。
星宿没有说话意思,将眉眼跳跃过仆人身躯,久久凝望向了星辰大殿深处的高台王座,虽然这之间的距离有着百米之遥,但凭借八阶玄气战士的强大能力,他却看得十分清楚明白。
在远远的那边,清冷月光宝石散发出光亮,然后细腻照耀在王兄英俊的面眸上,宁静柔美,充斥着游走于世间的高人风范。
张望到此刻,星罗久经沙场的眼睛中多出了几分血脉情感,他低下面容轻哼一声,随即将捆着长剑的红绳解开。
“不用取下兵器了,直接进来就好。”君王声音非常平易近人,大殿中的香风也被其以万水汇聚的方式打破。
奴仆惊讶的长叹气息,面色凝重而又深沉将身躯闪向旁边,可即便如此,身体上下的全部注意力却全都倾覆在长剑上。
星宿有些诧异,正在解着红绳的手掌也仿佛是被冰冻住了,久久停歇,一时间,空气突然宁静,让他心绪更加烦躁了。
其实没有人知道,在一天前,他便从西部边疆驾驭天空作战部队来到了黎城,只是当时白云鸟所降落的地方,不是帝都皇城,而是黑家的巨大府邸。
在哪里,星宿与自己过去最为亲密的伙伴黑释,进行了一场促膝长谈,当然,这次谈话所表现出来的内容,显然不是关于男儿感情间的阐述,而是对于皇帝死后,帝国局势的判断。
作为庞大黑家新一代的掌门人,黑释依旧保持了理智而敏锐的判断,甚至在这些之外,还多了强烈的锋芒气息。
导致直到现在,星宿还清楚的记得黑释向他诉说的话,回忆随即汹涌而来:“公子真的认为,老皇帝是因为疾病而突然暴毙吗,那为何黑月皇后和耀星都对此事三缄其口,甚至连其葬礼都有可能不会参加,这其中,会不会有其他蹊跷。
不知公子是否还记得两年前,大陆北方血宗,太子血达兵变弑杀了病重父亲血霸,以期求自己能够更快的当上宗主。
而如今,坐在朝堂高层上年轻皇帝,会不会重蹈覆辙,以担心王位不稳的缘故,而暗自谋杀老皇帝。”
“你这么说,若是被人知晓到,那可是叛国诛九族的下场。”星宿狠狠的甩甩衣袖,从座椅上站起身子,目光怒视黑释,就好像是面对着残忍敌人。
黑释却不急不缓的走到了星宿面前,浓黑深邃的眸子死死盯着愤怒皇子,声音舒缓而又轻松:“自从星罗当上皇帝后,帝国无论内部还是外部,都波澜四起风风雨雨,虽然皇室已经对他的血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对于这个国家大多数人来说,当今皇帝仍旧是一个异类。我已在私下将所有事情做了妥善安排,只要您愿意,你就是法西帝国的新王,我想这也是你父亲所希望看到的。”
“住嘴。”黑释话语犹如恐怖魔咒,在星宿脑海中飞旋,进而让他联想到了一个又一个可怕的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