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年时间一晃而过,不但没成名角,给她捧场的人也是越来越少,柳青淮心里是越发的着急,便放下了姿态,找秦六甲询问缘由。
秦六甲告诉她,想成名角并不只是唱戏唱得好就可以的,那些名角哪个没陪过达官贵人喝酒看戏,你不陪他们,自然有人会陪,但你也别指望他们来把你捧成名角。
秦六甲这番话说的自然是有道理的,放眼园中的其他角,隔三差五便会有客人打赏,邀约吃饭喝酒,她也不是没有,但她却高冷不屑,一概推脱,时间久了,自然捧场的人就少了,想要成名角,自然遥遥无期了。
一语点醒梦中人,想要成名角就必须得放低姿态,有些邀约不能不去,想着只是吃饭喝酒,柳青淮也是下了决心,酒对嗓子不好,少喝就行了,熟悉了,那些捧场的客人也就知道了。
一次两次三次,陪人吃饭似乎也成了家常便饭,虽然要耗些时间,但好处自然不用多说,原本来捧她场的人已经不多了,一顿饭,几杯酒,这些人又回来了,打起赏来也是毫不吝啬。
可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有的人只是喜欢她唱的戏,有的人却不只是喜欢她唱的戏,知道了她能出园作陪,便打起了坏心思。
一杯清酒,几句闲话,柳青淮便没了意识,不该发生的事就发生了。
回到了园中,她便有了寻死的念头,被秦六甲发现,劝其息事宁人,大姑娘总有第一次,事情发生了,以后小心便是,想到家中还有老母亲,柳青淮便打消了寻死的念头。
秦六甲本就是个老奸巨猾的人,也有耐性,几年时间,作为一个班主从来没有骚扰过柳青淮,等了几年,总算是等来了这么一个机会。
对那些要作陪的客人,他表现得是又骂又恨,加之每日的关心和一些虚无缥缈的谎话,没多久便让柳青淮心甘情愿的委身于他。
可秦六甲是有老婆的,只是富庶人家的小姐娇生惯养,并没闲情来这唱戏的园子住。
这件事柳青淮也是知道的,只是秦六甲乘人之危的时间算的是刚刚好,加上那些个空话,这个傻姑娘也就当真了。
本来没什么,他说休了家妻,明媒正娶,她便信他说的,一直就这么拖着,谁让自己心甘情愿的许了身子给他。
时间久了,突然身有不适,呕吐不止,偷偷看了郎中,郎中告诉她是喜脉,柳青淮也是高兴不已,肚子有了动静,总算能逼他做个了断了。
秦六甲婚配多年和他夫人并无子嗣,得知这个消息,自然也是满心欢喜呵护倍加。
每日鸡汤燕窝亲自端到嘴边,这也让柳青淮看到了希望,自己有了这个孩子便能让自己坐稳秦家夫人的位置。
可是人各有命,你永远不知道你碰到的到底是什么人,怀胎三月,一碗鸡汤下肚便疼痛难忍,还未叫出声响便已七窍流血,命丧黄泉。
死了两年,柳青淮都没想通,秦六甲没有子嗣,为何要毒杀她和她肚子里的亲骨肉。
院里有个姑娘和柳青淮很聊的来,隔三差五便会去她房中找她解解闷,太阳还未下山便去她房中找她,开门便看到柳青淮双目圆睁七孔流血的躺在床上,当场就吓疯了。
那个时候园里的戏子还不多,知道园里死了人俱是吓的不敢出屋。
秦六甲叮嘱她们不可乱传,还让老潘叔去报了官,可等捕头到了戏园子,屋里的柳青淮已经消失不见,只余下一些血迹还在床上,但已经死无对证。
几人把园子翻了个遍,也没找到尸体。
秦六甲处事圆滑,两锭银子塞到了捕头手中。
“哥几个别声张,园子明天还要开门呢,和兄弟们喝点小酒,反正尸体也没找到,这事就这么算了吧。”
这些捕头本就不是什么想要给人断案平反的人,只是拿着俸禄当着差事,这些个事本就秉着能省力就不要去费力的原则,又有人给了银子不让声张,这事自然就这么撂下了。
最后衙门以人口失踪为由,草草结案了,当时这案子就是现在这个知县办的,要说好处,知县那边秦班主自然也没少给银子。
温良生和杨成子听了柳青淮的回忆,也是摇头叹息,又一个命苦的可怜姑娘。
“你既然已经死了两年,而且一尸两命,刚死的时候必定怨气冲天,为何要等到现在?”
“不是我想等,我恨不得把这负心的男人碎尸万段,每天都想。
可他当时把我沉尸井底,在我身上还绑了他随身佩戴的檀木佛牌,我虽怨气冲天但被佛牌镇压着,时间久了,怨气被化解了不说,还让我的魂魄苦苦不得脱身,而且是在井里,我连投胎的机会都没有。”
“那你现在怎么出来了?”
“两年的时间,那佛牌已经长满了绿苔,就在前些日子,已经彻彻底底的没了作用,我这才得以脱身,但我的怨气已被化解,我拿他一点办法也没有,我只能夜晚出来唱唱戏,希望有朝一日,我能活活吓死他。”
杨成子摇了摇头,“这么做你不仅吓不死他,要不是碰上我,你必定魂飞魄散。”
“魂飞魄散?魂飞魄散又如何?我已身死,娘也见不到了,我早就没了任何牵挂,唯一想做的便是亲手杀了他,但我根本杀不了他,还让他继续害人,逍遥快活…”说到这,柳青淮瞬时变成了死时那张七孔流血的恐怖面容。
“继续害人?他还害谁了?”
“我们园子就那么几个戏子,你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