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段崎非和穆青露二人各自骑了马,背了行囊,一起上路。戚横玉和司徒谦君将他们送出东郊便先行回庄,只留司徒翼和韦三秋直送到官道旁。
段崎非将包裹系在马鞍上,自己斜斜背着霁虹枪,穆青露一路都在劝说:
“小非,把裹枪头的布拆掉嘛,这么亮丽的枪被你包成灰秃秃的,好可惜。”
不论她如何劝说,段崎非只摇头不允。他初学骑马,不敢过分纵缰,牢牢握住缰绳,跟在司徒翼和穆青露身后,与韦三秋并辔而行。
听得司徒翼一路千叮咛万嘱咐,眼见将至大路,司徒翼又问:“露儿,我给你的信都还在吧?”
穆青露道:“昨天你写好后不是亲自盯着我收起来的么?”
司徒翼道:“……我总不太放心。再让我瞧瞧你的小背包。”
穆青露本想反驳,看了看司徒翼,居然温顺了些。。乖乖解下包袱,从马背上递过去。
这边司徒翼正检看,那边段崎非好奇,低声问韦三秋:“难道是翼师兄昨日写了很多……咳咳……么?”,…,
韦三秋瞟了前方一眼,道:“咳……不是那种。想来少庄主给在洛阳城的一些知交朋友写了信,让大小姐带着,到了洛阳万一有事也好方便投奔。”
“哦。”段崎非脸上一红,心道翼师兄比自己大不了几岁,行事可高明不少,自己的前路果然如四师叔所说,颇为漫长啊。又耳闻司徒翼道:“还好,都还在。你们切记,到了洛阳,倘若真遇上甚么十万火急的事,一定要去找‘摧风堂’主人洛涵空帮忙。就算没紧要事,如果有机会遇上他,也定要代替我和他打个招呼。”
段崎非问:“洛涵空?”
司徒翼颔首道:“对。‘摧风堂’是洛阳乃至河洛地区第一大门派。涵空和我在童年时代便因机缘相识。成为知交。两年前洛老堂主过世后,涵空便执掌了摧风堂,他虽然年纪轻轻,却刚强勇敢、极有决断。老堂主刚过世那阵,北方武林中不少门派见有机可乘,蠢蠢欲动,都想争夺摧风堂的龙头老大地位。涵空见此形势,当即决定亲自出马,以其家传“摧风掌”,震动江湖,大半年内逐一平定了河洛地区整整十场武林动乱。如今摧风堂不光在河洛武林,甚至在北方武林中也极有名望。”,…,
段崎非点头道:“多谢翼师兄指教,我记住了。”
司徒翼方才略略放心,拿眼瞅了瞅穆青露,道:“露儿,这些信件盘缠我看还是交由小非保管罢,你背背衣裳什么的就好。”
穆青露大是委屈:“为什么!为什么!”
司徒翼道:“你又路盲又粗心。晃来荡去,容易弄丢东西。小非可仔细多啦。”勒马回身向段崎非道:
“小非,这些就拜托你了。须记沿途低调为好,莫要轻易向人说出师承门派。”
穆青露插话:“就算嘴里不说,一动起手,人家不就看出来了么?”
司徒翼道:“不准随便和人动手!小非啊,看住露儿些,别让她到处强出头,实在为难的时候硬拖她跑路也行啊。”
段崎非点头道:“翼师兄请放心。”
穆青露甚觉面上无光,闷哼一声,伏在马背上,不去看他二人。
司徒翼柔声道:“露儿,别生气,其实我真想陪你同去。可是三师伯明言只许你们二人上路锻炼,师父也不准我与你们同行。”他叹息一声,又道,“我见小非临行前特地把霁虹枪用黑绸布包了起来,便知道他稳重细致、不爱招摇,想来不易有失。你听我的话,一路乖乖跟着小非,早点平安到洛阳,好不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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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青露依旧伏在马脖子上不瞧他们,低低应道:“嗯。”
另三人诧异地互望一眼,司徒翼奇道:“咦?竟然从善如流了?好难得。”翻身下马绕到另一边去看她的脸。
穆青露狠狠把头一别,道:“看什么看!”段崎非和韦三秋一瞥之下,却见她双眼红红,神情悲伤,兀自死撑着不让司徒翼见到。
司徒翼轻轻叹道:“露儿,我不看就是。勇敢些,等你回来。”说罢举手握住她捏缰绳的小手,将额头轻轻抵在她莹白的手背上。
韦三秋赶紧推推段崎非,二人一勒马头,从旁绕过去前行回避。
缓缓行了一程,忽听背后马蹄得得,回头一看,穆青露正扬鞭策马追上来。一双妙目还有些微红,却没有掉泪。她纵马跑近,见二人呆呆伫立,扬手朝段崎非招了招:“小非。。出发!三秋,后会有期!”
段崎非见她驰势极快,立时答应一声,挥动马鞭,直跟上去。韦三秋在后面喊:“一路保重!”段崎非在奔马背上回头,只见司徒翼的身影仍遥遥立在原地,越来越小。,…,
段崎非赶上穆青露的马儿,侧头问:“青露,没事吧?”
穆青露抿了抿嘴:“没事!来比比谁的马儿跑得快!”
段崎非道:“我不和你比。青露小姐最勇敢最威武了。”
穆青露嗤的一声,放缓奔势,破涕为笑:“原来你也会说好话哄人。”
段崎非道:“不是好话,确实如此。青露,我很佩服你,离别时刻,你竟然忍得住没有哭出来。”
穆青露甩甩长发:“堂堂女侠,不能随便哭。”她侧过头扫了段崎非一眼。见他满脸钦佩,不禁面有得色,“我要是掉了眼泪,以后回去了,万一被他笑话,就一世都抬不起头来啦。所以硬忍也要忍住!而且,本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