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已是早春,那些露了芽的草木上,已有了露珠凝结,反射着清晨的阳光。
站在望楼之上,赵胜仍然感到了一些料峭春寒,只是此刻的他已没有余暇去管这春寒了,他死死的盯着榆林城,目光穿过空间的阻隔,只是距离太远,他什么也没有看到。
“舒勇,你能确定榆林城中什么也没有了嘛?”赵胜看着身边的舒勇道。
赵胜这边应下了与李鸿基的决战后,只是安排人监视着榆林,除此之外,便没有其他的安排了。
营中上下都在为三日后的决战作准备,赵胜到此刻一直深信李鸿基有不为人知的后手,所以赵胜要求全军上下,一定要做万全之准备。
赵胜在今日,是一如既往的早起,只是他的早晨还没开始,便被舒勇拉到了望楼之上,到了望楼之上,舒勇告诉赵胜,榆林城内已经很久没有动静了,李鸿基可能跑了。
赵胜听了这话,便知道事情偏离了轨道,李鸿基用一封战书耍了他一回,自己这边的全力准备,不出意外的话应该是白费了。
赵胜无论如何都不相信李鸿基会弃城而走,要知道他可是日后鼎鼎大名的李闯王呀,这也太不符合他的人设了。
赵胜觉得这件事恐怕不会这样简单,他阻止了想要大举进入城中的舒勇,而是让他先派一支小部队,进入城中探查清楚之后,再决定大军行止。
小部队派出去了,是舒勇亲自带的队,城里的人早已走空,只留下一座空城,在欢迎着这群陌生人。
说是空城却也不是很准确,只能说城内没有了活物,其他的与往日相比也没有什么区别。
只不过李鸿基虽然把榆林的人口都迁走了,但是府库钱粮全都封存了,除了武器,所有的东西都留下来了,包括粮食。
李鸿基还在榆林卫指挥使衙门的大堂里留下了一封信,信上说王累之死,他感到很是抱歉,所以便留下了府库以作赔偿,至于连夜让出榆林,主要是他李某人不想因为区区一个榆林,使得义军之间有了裂痕。
按信上所言,李鸿基真是识大体,顾大局的典范,而赵胜他们自然便成了不识大体,不顾大局的典范了。
赵胜看着手中的信,却是一点儿也不信这些话的,李鸿基如果真是顾全大局之人,他不会在无定河边暗中与自己相通,不会在混战中夺走王嘉胤的马匹。
赵胜将书信递给了旁边的汤纶,然后他对骑兵营的代理营官田原道:“立即安排人准备干粮,再让马儿吃饱,一个时辰之后,你给我出发去寻找李鸿基的下落。”
田原抱拳应诺,然后道:“如今军中战马的吃食不多了,能不能先用一下,榆林城中的?”
赵胜此刻得知李鸿基已跑,哪里不知道自己被愚弄了,正是怒不可竭的时候,也不管榆林的物质还没清点的事实,听了田原的请求后,便让他去随意调用。
赵胜并没有就此罢休,他让人去传令,命马继先领着人随同田原一同行动,总之赵胜是要动用他所有的骑兵去追杀李鸿基,以报自己被愚弄之仇。
只是赵胜的复仇,还没有开始,便遇到了问题,田原的骑兵已经动不了了,此刻骑兵营的马匹有三分之二处于拉稀的状态中。
赵胜得知这个消息后,反而是冷静了下来,他知道这样的表现才符合日后李闯王的人设,要是他李鸿基听到自己有五六万大军,便吓得落荒而逃,那样赵胜反而会失望。
对李鸿基的欣赏并不能使赵胜放过他,反而使得赵胜更加迫切的想要毁灭他,枭雄还是少一些的好。
赵胜为了表示自己对这件事的看重,他让自己的亲卫营营官赵开疆亲自跑了一趟马继先的军营。
如今田原的骑兵已不能用,一切的希望便只能寄托在马继先的身上了,别无他法。
当赵开疆奉命赶往马继先处时,刚到了边墙处,就碰到了已经占领了边墙的马继先。
李鸿基的撤退很是成功,不仅在榆林城瞒住了赵胜,而且在边墙这边,也对马继先成功的进行了战略欺骗。
赵开疆传达了赵胜这边,穷寇必追,赶尽杀绝的命令给马继先后,便回转了榆林。
赵开疆一走,马继先便把韩胤与王寿叫到了一起,商量如何对李鸿基进行赶尽杀绝。
王寿道:“这个姓李的还真是狡猾,居然在我们的眼皮子底下便消失了,现在已过去这么久了,怎么能判断他向那边跑了!”
马继先听了这话,笑着道:“这有何难,以我之见,他们必是往庆阳府而去了,只是他们已走了这么久,我们要快马加鞭才赶得到。”
王寿道:“你怎么能确定李鸿基走的是庆阳府,要是追击方向错了,我们怎么向大帅交代。”
马继先道:“眼下我们屯兵在北面边墙,赵武将军引兵在南边的延安府,大帅自领大军在东,李鸿基要想脱身他除了向西,去往庆阳府外,再也没有其他的选择。”
王寿听马继先分析得有理有据,他明白李鸿基必然是向庆阳府而去了,只是他又道:“李鸿基领着人已先行了一日有余,想必已经深入庆阳府了,而庆阳府如今归属于朝廷,我们一路追上去,怕是有孤军深入的风险。”
马继先还想再给王寿解释时,韩胤出声道:“说这么多干嘛,我们一人三马,一万多人,怕什么孤军深入,庆阳府的官军识相的便不要多管闲事,若是不识相,我们顺手夺了庆阳府便是!”
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