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微抬眼看了贺兰夜一眼并未说话,她眸子干净而又清澈。贺兰夜从中看到了自己的影子,但也是发现那只是个影子罢了,这感觉很不好,就像当初楼微要与他撇清关系的时候,她给他的那感觉。
他只是他,也可以是别人,于她而言,关系不大。
所以他果断怒了,在楼微再次闭上眼睛准备沉默应对的时候,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的速度一把拧住了楼微的洁白脸蛋,而后大力就是往旁边一扯。
“你好像忘了我们的关系吧?啊?”毫不客气的话语,居高临下的气势,端的就是个周扒皮一样的农场主。
楼微压根儿就没反应过来这是怎么一回事,只觉得脸上的肌肉瞬间以不可思议的角度拉扯着,奔涌而来的痛楚毫不含糊地就传到了大脑末梢。那哪是一个痛字了得的?
“你这个眼神是什么意思?难道觉得本公子薄待了你那边脸蛋不是?”贺兰夜见楼微眼神微寒,心头一顿,却挑了眉眼唇角朝楼微说道。
听着贺兰夜的话,楼微眼神清冷淡漠,本来在心头蹿起的怒意,一瞬间竟是被秒杀了那般,成了让人心惊的寒凉。而在贺兰夜的角度,他也同时看到了楼微唇角扬起的那丝笑意,冰冰冷冷瞬间给了他一个透心凉。
她为什么会有这样的眼神?
一瞬心凉过后,贺兰夜心里竟是抑制不住的蹿出了一阵怒火来,脸上笑意正盛,邪魅狂狷眉眼惑人,也不管楼微是怎么回事又是拧上了她另一边脸颊。
“痛就喊出来,这表情是什么意思?”贺兰夜似笑非笑。手上的力道倒是一点没减。
楼微被贺兰夜拧住脸颊,痛楚和不爽快果断让她皱起了眉头,可眼神却依旧冰冷,动了动手脚,却发现左手根本没力,而右手又被贺兰夜压在了膝盖下,所以这时候她为了自救。勉力屈膝朝贺兰夜踢了过去。
但她能想到的。贺兰夜自然也能想到,所以在楼微有所动作的前一刻,贺兰夜手下一动。瞬间就让楼微换了个姿势,本是仰面朝上,这时候整个儿的翻了个面儿,连带着身上的被子一下被掀到了床榻那头。
楼微闷哼一声。脑袋里有些发懵,接着身上各处就传过了阵阵痛楚来。天知道,她浑身怎么这么痛?!
“哟,原来还是知道痛的!”贺兰夜优哉游哉的话,听在楼微耳里。分明已经被压下去的火气,一下又有些冒了起来。
“二公子说笑了,楼微也是个血肉之躯罢了。”楼微平静的话语。带着些意味不明的疏离。
“嗯,这倒是句实话。”贺兰夜记得楼微说过。她是怕痛的,可是昨晚她的那些举动,似乎早已经忘了这么一会事了吧?
不过也正是这时候,贺兰夜突然想到,楼微的变化是在柱子娘子和老太太死去的之后才变成这样的,也就是说昨晚柱子家发生的那些事,让楼微想到某些类似的‘前尘’?
那是怎么样的一段过往?是这些事情让她变成了这个模样的吗?
“那二公子可否让楼微安静的休息一会儿?”楼微淡笑了一声,微蹙的眉头可以看的出她正忍耐着身体带来的痛楚。
“你不正在休息吗?”贺兰夜斜睇了楼微一眼,似笑非笑地说道。
“可是二公子这样,楼微觉得……”楼微趴在床上,旁边的贺兰夜单手撑着脑袋,优哉游哉的晃着二郎腿。
当然,这并不是重点,重点是,贺兰夜撑着脑袋的那只手,是压在楼微还算没问题的右边肩膀上的,而因着他这么一压,楼微觉得整个身子都使不上力气了,这种感觉非常的不好。
“妨碍到你了?而且,这样你觉得很不舒服?”贺兰夜看了楼微一眼。
“……是的。”随着贺兰夜轻微的动作,楼微觉得她的肩膀被他的手肘硌地有些生疼。
“啧,但本公子却是觉得这样挺好。”贺兰夜抖了抖二郎腿,很是舒爽地说道。
“……”楼微心头一闷,大有一种咬牙切齿的冲动。
“知道本公子费了多大的力气才把你从鬼门关拉回来的么?这次你要怎么还给本公子?”贺兰夜看着楼微露出来的脚踝,那里有一截缠着雪白的绷带,他很奇怪这里怎么也给人伤着了?
“……”楼微心头一顿,一阵奇怪的感觉滑了过去。
“不说话?”贺兰夜明知道楼微这时候大不了就是很无语的一个表情,话肯定是不会说的,但他还是想要听她说点什么。所以不轻不重,他踢了一下楼微脚上的伤口。
“贺兰夜!你丫就是个死变.态!死变.态!”楼微因着贺兰夜的话,心头本还没理清方才的感受,这时候脚上突地就是传过了一阵剧痛来,她再忍不住心头暴躁的怒火,一边挣扎一边就是大叫了起来。
然而没等她挣扎出个名堂,一阵天旋地转,她只觉得鼻尖隐隐传过了一阵舒缓的青草香气,而后有些干燥的嘴唇就被一个带着凉意的柔软的东西给堵了起来。
楼微怒火满盛一边挣扎,一边咬,誓要让那混蛋变.态付出些代价才行!可谁知道那人也不是个善类,回回都能及时避开,一来二去倒是被他吸尽了胸中的氧气,直到脑子慢慢变成了一片空白,他才作罢。
窝在贺兰夜的怀里,楼微手脚无力,脑子从空白慢慢变成了混沌的一团浆糊,好多事情来来去去总不能很好的将之衔接起来,再加上旁边有个变.态正用那变.态的眼神盯着她,她索性也就不想了,现在她还是好生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