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说蕲州和万州这边的情况并不是那么糟的吗?”楼微想着之前的事,她并没听说过蕲州和万州也出过这种事情啊!
“那是之后的事,那之前想来族母还不了解鲜黎族,不了解那些财狼!那些人,都是这种德性,欺软怕硬,族母不说话,她们都当她好欺负,后头族母为着我们出了头这才好起来的!”
“原来是这样……”楼微嘴上这么一说,心头滋味却是七七八八,旧事重提怎么感觉和想的不太一样?
“这些事情,你们城里人肯定不知道的,后来若不是族母态度强硬,开始在夙古城收粮,这些人被吓着了才开粮仓,我想我们这一大家子人怕也是不能到了今年还这么齐全。”柱子娘子放下手中的鞋底,看了看屋子里和屋子外的几人,有些感慨的说道。
“其实她并没有做什么的……”
楼微听着主子娘子这么一说,顿时心里就涌出了许多惭愧来,说实话,这些事情她真不知道,也真不觉得是她救了她们。
“什么?”柱子娘子并没有听清楼微在说什么。
“哦,没什么。”楼微脸上堆笑,赶紧地敷衍道。
“哎,我们这些平头老百姓啊,什么都不盼,就盼着有个好天气,收点糊口的粮食,其他的想管也是管不上。”柱子娘子摇了摇头,很是叹息一般说道。
“这倒也是,毕竟民以食为天嘛!”楼微笑着附和道。
“对对,就是民以食为天!”柱子收拾完,让小柱子出门跟他祖母玩儿,他则是抽了根凳子坐到了他家娘子旁边。
“其实你说,好好的这夙古城内的那些人在折腾个什么劲儿?族母不说其他的,单就一个为着我们老百姓说话,就比那些人好了不晓得多少,可偏生的——”柱子显然还是没想明白。
“你少跟我在这里扯这些没用,这鲜黎族眼乱了这许多年,跟我们这山坳坳里影响也大不了多少,好生过日子才是正经事!”柱子娘子瞥了柱子一眼,愤懑地说了一嘴,手上的动作却是没停。
“你个婆娘,就是目光短浅,你倒是忘了你这腿是怎么弄得,我可是这辈子都忘不了,那些个龟孙王八蛋,就盼着让人好生治治她们才行,眼看着来个族母,这下碍着他们了,变着法子的做出这些个事情,真特么是……”
柱子边说边骂,那些骂人的话楼微都没听过,但想来该不是什么好听的,且又因着这样的话,楼微心里头一些奇怪的念头又是生了起来,说不出是被人认可的害羞还是被人期待的沾沾自喜。
这感觉很复杂,她一时半会儿理不清,等理清了一点,又顿时有些不得力。话说,她这这一切全都是为着自己的自私念想在做,对于他人,她想的极少。也就拿去年那事来说,她也只是被逼到了那个份儿上,想让自己觉得好受一点才做了这些事。
她本不是什么心怀天下的人,她自私怕麻烦,但无疑又常常心软。
还有今年这梯田的事情,她起初的念想是怕自己饿肚子,生出其他的麻烦事,才提出了梯田一说。但这年头一提出来就遭到反驳,她就想着算了,也懒得跟人去争什么,麻烦。
而到后头出了夙古城,说要做好这梯田的事情,也不过是因为身边的贺兰安羽受了伤,她想着若是自己再被动下去,想来自己也就成了别人刀俎间的鱼肉,所以才有了这些事,说来说去她这都是为了自个儿来的。
可是当她的这些本来算是不能见人的私心,被别人用另一个角度来看的时候,她突然觉得自己仿佛高大上了许多许多。
那种不切实际的膨胀感,让楼微心里有些发虚。就好像考试作弊了那样,本来她不该拥有这些光环,可这时候光环去扣到了她头上,就像小偷,偷了本不属于她的东西那般。
“可是她想要开山来种粮食,这不是……在亵渎山神吗?”不知道是潜意识的行为,还是楼微想要给自己开脱一些负罪感,她小声问道。
“开山怎么了?我们鲜黎族从来到这个地方就是开山垦地来的,不开山,吃什么?不开山那山上的树是怎么种上去的?”柱子一下就不乐意了。
“你小点儿声,好生说话不行?你看你吓着楼微姑娘了!”柱子娘子见柱子突地激动起来,开口责道。
“不妨事,柱子大哥这是真性情。”楼微本在说自个儿的坏话,可另一边却有人从头到尾的维护自己,她心里其实是有点美的。
但人有时候,就是这种有点别扭的动物,别人越是维护你,你就越想知道自己在别人眼里是好到了什么程度,所以她又是开口说道:“不是说族母还毁了领桥,烧了水神殿,最后惹怒了山……”
“屁话,那些都是屁话!看到如今夙古城发生的事情没有?再看看族母大人,她老人家现在连下落都还没有,这说明什么?这说明都是陷害,是凤家人勾结那些神棍陷害族母大人的,不然她们哪里去得好处?”
“这个……怎么说?”楼微看柱子挺激动,再一想他说的话,逻辑上虽然不严谨,但似乎从这个角度去想也想的通。若她不是当事人,知道事情的来龙去脉,或许也能从这些说辞里相信个几分来。
“楼姑娘,你别介意,我家柱子就这性子,”柱子娘子拉了拉柱子,让他冷静点,等柱子哼了一声转过头不说话了,她才重新朝楼微说道:
“我们村儿虽是偏远,但城里许多事情也还是听得到一些风声,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