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卿仰头冷笑道:“今个儿真让我宋卿开了眼界,头一回见到如此当‘母亲’的!好啊~”
廖氏被宋卿的骇人的眼神盯得发毛,她磕磕巴巴道:“我、我是生养了她,就算此刻让她去死,她也应该遵从,不然就是不孝!”
“好一个‘不孝’。我想你的母亲怎么当初没让你去死呢,省得在此祸害旁人!”宋卿的声音骤然一沉,随即看向宋濂书,道:“父亲,你可知绿萝为何殴打唐大郎?”
宋濂书干巴巴道:“不管出于何种原因,都不应该殴打至亲。不然,天理不容。”
宋卿缓缓站起来,顺便把绿萝拉起来,“首先我先和诸位说明白道理,绿萝是我的丫鬟,卖身契在我的手里,任何人想动她,不成!”实际上宋卿早就把绿萝的卖身契还她了,可这傻丫头居然不要,说什么‘放在小姐这里安心。’
这一席话宋卿说的掷地有声,不容人辩驳。她无视那母子二人的猪肝脸,接着道:“你们听了一些风言风语就把绿萝抓到这来。这种事情,我不想再发生第二次。”
“还有罪重要的一点!”宋卿转身对着唐大郎不屑一笑,指着他道:“此人见到我。不知下跪行礼也就罢了,还敢色眯眯地看着我。”
宋卿拔高音量,“你们说他该不该打?该不该死?绿萝护住心切,哪怕是至亲骨肉也不例外,如此忠仆,你们不但不赏,还把她抓来治罪。难不成看着我出事你们就会好过了?”
廖氏母子俩一面听,心里一面后悔。他们没想到,这二小姐真是是个莽撞货,居然不顾名节把这事说了出来,这下可怎么收场?
宋濂书的语气弱了下来,“不许再说这话了,哪个能看着你出事会高兴?太不懂事了。”
李氏一看事情急转直下,慌忙道:“卿卿这么说我们大家多伤心啊。别人还可,只是你父亲从小到大对你百依百顺,你可不能寒了他的心!”
宋卿欠身一礼,“是我说话急了,给父亲,老夫人赔罪了。这事说来也怪我,要是我一来便把这件事说出来,也就没有这些烂事了。”
“不过女儿所言句句属实,如有虚言愿永坠地狱,永不超生。”发誓么,谁不会啊。
要说古代人还真信这个,李氏和宋濂书脸上皆脸色微变。
李氏心痛道:“你这孩子,没事发什么毒誓,快过来让奶奶给你去晦!”
宋卿站着不动,笑道:“你们不必担心,因为我说的句句属实。老天爷不会惩罚我的。”她笑看唐大郎,“你要是敢发个毒誓,或许老爷也会考虑的。”
唐大郎咬着牙道:“发、发什么?”
“‘若我唐大郎对宋二小姐无礼,那就逢赌必输,自身百病缠身,死了没人收骨’!”像唐大郎这么自私的人,全家死光啥的基本没用。只有像这种处处戳他心窝的誓言,他才会心虚。
唐大郎本来就挨了打,浑身生疼,现在又逼他说那么恶毒的誓言,他真的快要崩溃了。
他支支吾吾,半天没说全一句话。
廖氏心疼儿子快要发疯了,她喊道:“二小姐你的心好黑,为什么要逼他说这些,你是想逼死他才甘休么?”
“廖氏对本小姐无礼,这笔账记下了。”宋卿笑嫣嫣看向宋濂书,“你瞧,他一无所有都不敢发誓,爹您应该有所判断了吧。”
宋濂书随即瞪向廖氏母子,“你们说,是不是这么回事?”
两人当然抵死不认,拼命哭嚎说冤枉。
宋卿扬声道:“要我说,父亲应该对这等刁民动用您方才说的‘大刑’。”
宋濂书强忍着心中不甘的怒气,“来人,上刑!”
落梅阁。
宋卿锦独自一人在梅林深处盘腿坐着,紧闭双眸。她的手放在膝上,握着一只翠绿色的小哨似的东西。
她面前摆着一只女子手掌大小的褐色瓮罐,里面时不时发出难听的吱吱声。
忽然,宋卿猛一睁眼,把小哨放在口边吹着,奇怪的是没有任何声音。她面前的瓮罐却随之大声作响,吱吱声更甚。
没一会儿,瓮罐砰一声碎裂成片,从里面爬出一个浑身是血的耗子似的怪物。它呲着牙,似痛苦似愉悦地叫着,但只在原地转圈圈。
宋卿锦停止吹奏,半眯这眼睛,欣赏自己的杰作。这可爱的小家伙可是她费劲心力找到一只怀孕的母耗子,然后活活剖腹,只活下来这么个小东西。每日以珍贵的毒药饲养,外加各种毒物的淬炼,现在已然成功成蛊。
宋卿锦目光痴迷地看着血耗,心里暗念:这回你的狗还不死么?
她之前要寻的烈性毒药固然是好,但味道太过。她又添加了几位调味的药材试图和监牢的霉味混淆,最后勉强成功。但她心里也知道让绿萝吃下这种微带异味的饭菜,有点困难。于是后来她又想了一招毒计,用她刚研制出的血让绿萝疯狂杀人,如此这般,谁还能保得住她?宋家二小姐的侍女癫狂杀人,宋卿怎么也脱不了干系了。
她故意教蓝旗模仿宋卿的语气措辞,让绿萝信任。然后还拿出事先做的假玉佩,密室里光线不足,绿萝只能用手摸花纹辨认。只要她一摸,那潮音媚粉就会进入她的体内。接着只要等媚粉完全走入经脉,那人将癫狂杀人,理智全无且无人能拦!
宋卿锦从袖中取出一个小瓷瓶,打开盖子,一股浓烈的香气袭来,她连忙捂了鼻子,药瓶一斜,粉色晶体的粉末纷纷落到血耗身上。这是最后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