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卿锦早就煮好了茶,这会儿刚刚好了,她动作优雅地倒了茶,双手捧到迟御寒面前。
迟御寒抬手扯下她的帷帽扔的老远,才伸手接了茶,“这样才好。”
宋卿锦主动凑近他,眸光盈盈,宛若深湖涟漪,“我也觉得这样最好。”
迟御寒伸手拂过她的脸颊,笑意深深,伸臂拥着她的身体,“还是你最能让本皇子的心里舒服。”
‘还是’?宋卿锦面上脸色不变,心里确实咯噔一声,难道他还有其他的女人?不会啊,前世并没有听说七皇子看中女色啊。
因上面交代过此案要秘密审理,所以侯卫把审案时间安排到酉时,这个时间聚在京兆尹门前的的人群渐渐散开去。白日不知哪里来的无知百姓,成日聚在京兆府大门前,嚷嚷着什么严惩凶手。
严惩个屁啊,唯一的嫌疑人不仅背景雄厚,还玩起了消失。你说让他怎么办?现如今只能秘密审阿莱和绿萝,然后再做计较了。
对此,李伟信着实气恼,但面对侯卫一把鼻涕一把泪,他心一软便妥协了。
绿萝手脚上带着镣铐,由两个女看守架着,带到一个不大的偏殿门前,她借着月光小心打量发现这殿虽小,却和真的的府衙没有两样,只是袖珍些罢了。
绿萝微微安心,想来钱贵妃已经对京兆府的人施压,所以他们才秘密审问。那两个女看守把她交给一个衙役,便躬身退下了。然后她被衙役带到殿中跪下。
殿中灯火通明,绿萝在幽暗的秘密牢房呆久了,一时难以适应耀眼的光亮,她不由得抬手捂了捂眼睛,放下手一望,只见李伟信身着官服,坐于高位,脸上看不出一丝表情,却是威严地让人肝颤。可绿萝此时却想到小姐总是说无涯的词儿—面瘫,这词形容李伟信最是合适不过。
绿萝忍了忍笑意,端正叩首道:“奴婢绿萝叩见大人。”
李伟信道:“堂下下跪之人可是宋家二小姐的侍女绿萝?”
“正是。”
“你看看身旁之人,你可认得?”
绿萝转头一看,阿莱跪在离她不远的地方,看到绿萝投来的眼神,不由得瑟缩了下。
绿萝扯开嘴角一笑,道:“这位……奴婢当然认得,就是因为此人,奴婢才会身在此处,奴婢的主子才会不知所踪。”
“阿莱指认你欲夺她性命,这罪你可认?”
“认,奴婢认。”
李伟信略一诧异,“哦~你倒干脆,既然如此……”
“大人!”绿萝突然叫了一声打断他的话,“阿莱那一刀是我捅的没错,可那是因为奴婢护主心切,为救主人性命!请大人明察!”
阿莱急道:“利剑悬于头顶,你怎能信口胡说?”
“住口!”李伟信喝住阿莱,阿莱眼含水光,闭上了嘴。“你把你之所见慢慢道来,若有半句谎言,你知道后果。”
后果?阿莱那死人妖满口说瞎话,也没见怎样,哼,还是小姐说的对,当官的最会忽悠人。
就你会忽悠人不成。绿萝露出真诚的神色,郑重说道:“绿萝知道,必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不给大人添麻烦。”
这时一个和蔼的声音忽然冒出来,“小丫头挺懂事,赶紧说吧。”
绿萝这才发现,右侧一个小案后坐着一个慈祥的小老头,略一思虑,料定其人是京兆尹侯卫。
绿萝道了声是,将事情原委一一道来,没有渲染,没有夸张,她知道李伟信是不吃那套的。
显然,绿萝与阿莱的证词除去一些时间点外,其余的几乎截然相反。
明眼人都看得出来,两人之中有一人在说谎。但是宋卿的名声真的是声名远播,大多人都下意识相信阿莱多些。况且,阿莱指认宋卿谋害柳如玉是有证人,也就是柳如玉的贴身侍妾安桃
而绿萝只有一张口,连主子都不见人影,实难让人信服。
侯卫摸摸脑壳,连连跟李伟信使眼色,让其今日过堂就此打住,以免事态无法控制。
李伟信只瞥了一眼侯卫,双目紧紧盯着绿萝道:“你所说的一切均没有物证,也没有人证的口供与你相印证,实无取信之理……”
绿萝急了,“大人!我家小姐现在身处险境,不知所终,难道就这样定罪不成,亏您还是名震京都的铁面判官,真真可笑之极!”这些人明显是受谣言的蛊惑,认定小姐不是好人,这可怎么办?不然我都认了……
李伟信脸色一沉,喝道:“公堂之上哪容你放肆!来人,掌嘴二十!”
“是!”站在一边的衙役,走出两个,一人按住绿萝,一人执起一段窄长的红木便要狠狠地抽过去。
“慢着!”一直没有开口的侯卫突然出言阻止,这一顿巴掌下去,不是在打贵妃的脸吗?这小子是不是疯了!
李伟信凌厉的眼神与侯卫对上,丝毫没有妥协的意思。都说钱贵妃这座大山谁都无法撼动,今日他就是动它一动!
侯卫太了解他了,他此时眼神流露出的野心和yù_wàng让他心惊不已。
他在玩火。
而且是引火自焚。
一名侍卫打断了他们的眼神激烈胶着,“启禀大人,门外有一女子,自称是宋家二小姐,在府外好求见!”
“宋家二小姐?!”侯卫与李伟信齐声道。
那侍卫道:“是,大人,那女子自称是宋家二小姐。”
“快让她进来!”
“快把她押进来!”
京兆府外,宋卿正坐在台阶上和几个等着看她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