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上前一把拽起刘氏,“李大人见笑了。”
刘氏却不起来,依旧死死地抓着李伟信的袍角,“大人,您应该通缉杀人凶手,他们权势滔天,万一让凶手逃走了,我儿之冤如何报啊……”
“通缉?”钱千月的火气腾腾直冒,她快步走到刘氏身前,居高临下道:“怎么就通缉了?就凭那小孩的胡说八道就敢给我的女儿安上杀人犯的帽子,你当李参军和你一样白痴呢?”
李伟信万年不变的严肃脸上似乎出现了一丝裂痕,他站起来,无视两个女人的话语,“宋卿卿是本案的嫌疑人,本官会派人加紧寻找。还有,宋府的丫鬟绿萝也是重要嫌疑人,该由本官看管。”
钱千月面上掠过一丝犹豫,继而神色坚定,“绿萝身负重伤,您要问话什么的恐怕短时间不能,不如您派人到宋府看守,等其养好伤自然会回答您的问话,这样可好?”她是第一次为了个下人说软话,这话怎么说怎么觉得别扭,谁让自己答应傻闺女要保护绿萝呢。
该死的,侯卫怎么还不到?
有下人高声唱诺:“京兆尹到!”
一个身长六尺干瘦老头走进来,他的笑纹很重,不笑的时候都感觉他在笑,他就是京兆府的老大,京兆尹侯卫。只是他这个老大遇见了李杠头,就当得十分无奈了。
侯卫与柳相互相抱拳问候,柳相眼含怒气地瞥了李伟信一眼,道:“侯大人,你的部下真不错。”
侯卫尴尬道:“过奖,过奖了。哈哈哈……”
李伟信全然不受二人影响,拱手道:“下官参见大人。”
“起来吧,李参军啊,方才宋夫人的话本官听得很清楚,不算过分,就依她所言吧,多派些人手也就是了。”他知道自己又来晚了,李伟信这家伙早就利落地问完话了,自己再不为钱家出点力,那可难逃秋后算账呐。这李杠头,真是哪块骨头硬就啃哪块,过后还得搭上老子。
“不可,这个叫绿萝的丫鬟是本案关键人物,不可放到京兆府之外的地方。”李伟信的语气说不上多强硬,但隐隐透着不容反驳的意味儿。
又开始犯轴了,侯卫在心里默默擦了把汗,他有点心虚地看向钱千月。
钱千月看向李伟信,眸子间笑意流转,“李大人既然这么坚持,那多说无益。只愿李大人能给我这丫鬟好好治伤,保护其安全便罢了。”
李伟信语气平静道:“宋夫人尽管放心,在本官任下还没有保护不了的人。”
“希望李大人的本事和口气一样大。”钱千月轻轻‘啊’了一声,“对了,要是我的女儿是被某些人冤枉的,那绿萝的处境岂不是很危险?细思极恐啊……”
李伟信面上没有什么变化,袖中的手紧紧握紧,他的荣辱心事极强的,这样的不信任是对他最大的侮辱。
钱千月的话点到为止,但愿李伟信真如外界所传一至,可以还卿卿一个清白。但还是要做两手准备。她不能在此处和刘氏作无谓的口舌之争,她要赶紧进宫和姐姐商量才好。
柳府,花厅。
贵女们一个个面色惶恐,有的抬头看了一眼守在门口的黑脸侍卫,又瑟瑟缩回脖子。
宋卿渺手中的帕子已经被她揉搓烂了。虽然她不知道柳府究竟出了什么事,但宋卿锦在花厅,而二姐姐却一直没来……很显然,是二姐姐出事了!
都怪我,为什么没有勇气直接告诉二姐大姐的真面目,现在什么都晚了。她懊恼地抱着脑袋。
一只纤细的手在她眼前晃了晃,宋卿锦柔柔的声音传来:“五妹,你怎么了?”
宋卿渺抬头,眼光有些发直地望向宋卿锦。都是你这个恶魔,都是你!定是你害了二姐姐!
她眼中的恨意让宋卿锦心头一颤,试探问道:“你怎么了?”
宋卿渺猛然低下头,身子瑟瑟发抖,“我……我……害怕,那些人为什么不让我们回家,我想回家……呜呜呜……”
宋卿锦屈身轻轻抱着,拍拍她的背,“不怕,姐姐在这呢。”
“嗯,你在就好。”
她没有再继续探索宋卿渺的情绪,说她心里不发慌那是骗人的。事情虽然发展的很顺利,但宋卿卿是被人救走的。是被谁救走的。她心里一点底儿都没有。这样的感觉非常糟糕,指望七皇子能尽快带来消息吧。
京兆府位于娄雀大街中段,其建筑威严肃穆,候卫痛心疾首道:“我说李大人,李贤弟,李祖宗,您能不能少惹点麻烦,让愚兄四肢齐全地回老家养老?”
李伟信眼皮略抬了抬,“老师何出此言。伟信是秉承老师教诲。”
候卫早已习惯了他的态度,本着惜才心理劝道:“你可知道你这回的事儿弄不好得罪的是钱贵妃。你以为你以前顶撞陛下没有受到惩罚,你就能惹钱贵妃了?别做梦了,那不是一回事。”
李伟信犹自笑了两声,“想我泱泱大渊,如今想为国效力竟然要看一个妃子的脸色,何其可笑?何其可悲?”
“慎言!”候卫紧张地关上门,折身回来,“你疯啦,这话也敢吐!亏了是我,若是别人,早就参了你。”
“我说的是事实。谁知道那女人是否又是一个祸国的杨贵妃……”话未说完,脸上已然挨了一巴掌。
候卫抖着手道:“李伟信!那不是你能议论的人。皇帝也是人,只要是人就有自己的喜好,咱们的陛下没什么爱好,独爱一个贵妃,怎么了,就许你自己爱耍鸟,皇帝就不能有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