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夫人得了贾赦授意,明里是来送药,实则是专门来气人的。王夫人此时不是人家对手,登时就被气得昏厥在地上,动也不动了。
贾琮见状急忙给邢夫人使了个眼色,邢夫人立即也躺在地上打滚撒泼,把众人都看呆了。
一众小丫头子愣了半天,这才想起自家夫人恐怕是当真昏了,忙都围拢过气,七手八脚给王夫人又是揉又是捶,还有掐人中的,灌茶水的……折腾了好半天王夫人这才悠悠吐了口气出来,缓缓睁开了眼。
众丫头大喜,这才忙把王夫人抬到了榻上躺下。王夫人这口气怎么能咽得下,兀自扭头狠狠瞪着邢氏母子二人,目光如刀,恨不得把二人千刀万剐了。
众人这里正忙乱着,里屋贾政听见动静费了半天劲,此时恰巧哆哆嗦嗦才走了出来。政老爹一见贾琮,登时气得差点儿又是一口血喷出来。
为官数十载,身为荣国公、宁国公后人,又与四王八公共同进退,这天下谁不给他几分薄面?
可谁知道这一次为了个狗杂种贾琮,把他多少年的面子都丢得一干二净,他怎么能不气?
如今一见贾琮,他的恨意顿时如同大海一般波涛汹涌,对着贾琮便直扑过来,浑然忘记了自己身体不便。谁知他这两日水米未进,身体空虚,还未扑到近前便两腿一软重重摔倒在地上,脑子了嗡地一声响便失去了知觉。
屋子里这几个小丫头才服侍着王夫人躺下,一扭脸又见贾政晕倒在地上,把几个丫头吓得魂飞魄散,忙又过来扶贾政。
邢氏躺在地上正撒泼呢,一见连贾政也气得不知死活,登时心中大喜,也顾不得再装,一翻身就坐起来拍手笑道:“好,好,老天有眼,这两夫妻作恶多端,平日里没少欺压你爹爹和我,今日咱们总算是报了一回仇!好孩儿,咱们这就走吧,这破地方呆得人恶心,看一会儿他们两个再咽气了又要赖上咱们母子,这一对儿不知好歹没人心的东西!”
说罢,邢夫人翻身站起拉着贾琮就走。
贾琮见了眼前这情形也只得不能再闹了,万一真气死一两个也不好交代。
这娘母子两个笑嘻嘻挽起手臂转身就走,丝毫不再理会贾政和王夫人两人。两个丫头强忍着心中的震惊,忙也跟着悄悄出去了。
这里母子俩才出了屋子,一抬眼便见贾母正扶着鸳鸯正门口儿站着,正似笑非笑地盯着二人呢。
邢氏登时大囧,情知她的一番作为都叫贾母看了去,当下她红着脸动了动嘴想解释几句却一时不知该说什么才好。
贾琮却早就笑眯眯迎上前去,对着贾母便施礼笑道:“老祖宗,您老人家怎么就来了?这外头日头真好,您老人家可是来晒太阳么?”
贾母闻言冷哼了一声,想绷脸教训贾琮一顿,可一开口却忍不住先就笑了,抬起手中的拐棍儿就敲了贾琮几下,这才笑骂道:“猴儿,猴儿,瞧把你能的,把你叔叔婶子都给欺负成这样,我看咱们府里可是要容不下你了。”
贾琮闻言便忙正色道:“老祖宗何出此言?我贾琮生是贾家的人,死是贾家的鬼,这一辈子也跳不出贾府的大门了。二叔二婶容得下我也好,容不下我也罢,我总是要在这了活呢。不光是要活,还要活得好好的才行!”
贾母闻言大喜,笑眯眯盯着贾琮问道:“你说得可真?”
贾琮当即忙便回道:“当然是真,做人第一不能忘本,再则,即便我忘了本,天下人谁不知我姓贾?骨血情浓,我就再想赖也赖不掉的。”
贾母听了这番话甚是满意,又抬起拐棍儿敲了他两下,这才又笑道:“还算你小子有人心,若非如此我老婆子非先打你一顿不可,还不快走吧,还嫌这里不够乱么?”
贾琮闻言忙就和贾母笑道:“是,老祖宗,我们这就走呀……”
说罢,贾琮搀着邢夫人就走,生怕迟了一步又要挨打。
谁知二人还没走出两步,老太太又叫道:“臭小子,还不赶紧找太医过来给你叔叔婶子瞧病?他们两个虽没什么长处,可好歹是你的长辈,若当真有个什么好歹了,我第一个不饶你!”
贾琮听了忙回头应承道:“是,老祖宗,我这就请最好的太医来给叔叔婶子瞧病。”
贾母听了这才欢喜,拍拍鸳鸯说道:“好丫头,咱们这也就回去吧,戏也演罢了,没什么可瞧得了。”
鸳鸯忙答应了,这才扶着老太太转身要走,却见邢夫人和贾琮两人早就风一般走得了。
鸳鸯见四下无人,这才小声儿问贾母道:“老太太,琮少爷如今可厉害得很,连二老爷和太太都给压倒了,这往后……”
贾母也不等她说完便叹息道:“不这样又能如何呢?我竟然生出了一帮子废物,好容易麻雀窝里飞出个凤凰来,我不捧着难道还能扒光了他的毛儿,叫他做了小家贼怎地?我不会看走眼,这小子就再混闹,心思总是对的。况且这小子鬼得很,谁知他用了什么手段,连忠顺亲王都给拿下了,我敢不敬着他些?”
鸳鸯听贾母都如此说,当下更是咋舌不下,怎么样也想不通这个贾琮是如何就混得这样好了,连贾母都对他甚是忌惮,不敢直掠其锋。
眼见日头正当午,晒得人身上暖融融一片,鸳鸯这才扶着贾母小心翼翼地回去了。等她二人才回到贾母的屋子里坐下喝了一盏茶,就听外头的小丫头子进来回说宫里的太医院一齐来了数位太医,去贾政老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