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宝钗立志要入宫伴君,妄想能使薛家东山再起。可这不过是黄粱一梦罢了。
贾琮心里知道结局,可哪儿敢多嘴,更不忍心破。再看眼前的薛宝钗容貌出众、风度翩翩,举止落落大方,言谈温柔知礼,是个任谁也挑不出什么毛病来的绝色美人。
可谁又能知道就她这般美人也能困顿如斯?
一时间贾琮不由得心里感慨万分。再听薛宝钗问话,他忙就回道:“宝姐姐,我是来找薛大哥有话,他可在家么?”
薛宝钗一听问起薛蟠,不由得便叹了口气道:“唉……我哥哥什么时候能稳稳地在家里坐上一个时辰?他一大早起来就跑了,嘴里是去那边儿府里帮忙去了,可谁知他又做什么去了。”
贾琮听了便也跟叹了一口气道:“原来如此,看来我这趟真是白来了,那我们就先回去了,等薛大哥忙完了再来。”
薛宝钗一听忙就笑道:“怎么,难道我哥哥不在你们就不肯多坐一会子不成?即便是不坐,那至少也要喝盏茶再去。”
一面一面忙又回头吩咐莺儿去烧水泡茶,她这里忙就请二人进屋里坐。
贾琮见宝钗如此好客温柔,怎么忍心拒绝?他刚要答应却见贾环已经迫不及待地往屋子里钻了。
无奈,贾琮也只得跟了进去,一路又问道:“姨妈可在家里么?”
宝钗听了便回道:“不在,她老人家去陪太太去了。”
贾琮听她这么一,登时便想起王夫人和邢夫人大战的事儿来,差点儿就笑出声儿来。
可宝钗在侧,他又哪里好意思笑,忙咳嗽了一声儿,伸手捂嘴掩盖笑意,忙又问道:“太太可好些个没有?那一日她们二人便如同被鬼附身了似的,竟然能打起来,还打得那样凶,真真叫人瞧着心惊胆战呢。”
宝钗听了也甚是尴尬,半晌才回道:“可不是呢,谁知竟然会有这样的事儿,真真叫人想不到……”
待二人进了屋,宝钗又请了贾琮落座,忙又催促莺儿快些个烧水,一面又特意嘱咐道:“莺儿,你把咱们前些年专门收的荷叶上的露珠水烧些个来……”
她话音未落,贾琮还来不及问,贾环却已经跳过来,满脸惊讶道:“姐姐,好姐姐,你什么荷叶上的水,给我一些行不行?”
宝钗听了便笑道:“环兄弟,这荷叶水是前些年在老家住时,夏日收集雨后第二清晨荷叶儿上的水珠儿,一共也没几坛子,如今更是只剩下了最后一坛,可没法子给你了……”
她这里着,却只见莺儿已经转身出去了。贾环忙就也笑嘻嘻跟着往外走,也不管人家高兴不高兴,总是赖着人家跟出去了。
贾琮这里却忙道谢:“多谢姐姐厚爱,就这么珍贵的水居然能叫我尝一尝……”
宝钗听了便笑道:“这有什么。不过这水一共也没几坛,如今更是所剩无几,可惜不能送你了。”
贾琮听了忙笑道:“我就是一个粗人,哪儿能如同姐姐这般高雅精致,我喝什么水都一样的。”
宝钗听了便笑道:“什么雅呀俗呀的,哪里来的这么多讲究,不过是闲着没事儿干罢了。”
二人随意了几句,贾琮看宝钗虽然笑容满面,但怎么掩盖不住眼底的疲惫,不觉便问道:“姐姐,怎么看着姐姐累得很,可是这两忙了不成?”
宝钗闻言倒是一愣,呆了半晌这才叹息道:“我哪里有什么忙的,整日家闲着也没事儿可做,只是我哥哥……我哥哥……他……”
宝钗着着竟然就哽咽起来,不觉眼圈儿也红了,眼看着泪珠儿就要往下落。但她随即惊觉失态,忙就低头悄悄擦拭。
贾琮瞧着眼前的宝钗鲜艳明媚,年纪正好,却偏偏满脸愁容,疲惫不堪,不由得就有些心疼她,忙就问道:“宝姐姐,怎么了,可是薛大哥又胡闹惹姐姐担心了不成?”
宝钗听问,登时更加心酸,一时间也不知怎么就再忍不住,低头抽泣起来。
原来薛宝钗的兄长,薛蟠,自幼倍受母亲宠溺,早就惯坏聊。她父亲在世时还好些,总算是有个怕的人。可自从父亲去世后,母亲又怜惜他没六,别严加管教,反倒更是加倍宠溺起来,把个薛蟠生生养成了“唯我独尊”的脾气,眼中再无旁人。
薛宝钗每每看不过,还没上一句,薛蟠就急眼乱发脾气,嘴里什么难听话也得出来。她向母亲抱怨,劝她多管着些儿哥哥,母亲反倒向着薛蟠,叫她这个做妹妹的多担待。
她老人家常挂在嘴边的话就是:一个男人,那么规矩做什么,那可不是成了废物?反倒是飞扬跳脱些好,时候淘气大了才有出息!
在她老人家这一番指导下,这薛蟠更是纨绔得有理有据,越见行事不加顾忌,成大祸祸不断,可也没见能有什么大出息。
就前两日,薛蟠在外和人饮酒,又是为了个戏子和人口角,竟至大打出手。
对方虽人多势众,可谁知被薛蟠抓了主家一阵死打,几乎不曾把人打死。众人见打得不像样儿了,都是一哄而散,最后只剩下个薛大傻子还在洋洋得意。谁知人家早就报了官,一把锁就给锁去了衙门。
后来又是薛姨妈求贾府出面把人给弄了出来,可苦主怎么肯答应,当下也是走通了门路,非要薛蟠赔数万两的银子。
薛大傻连打死人都不在意的,何况只是打伤了人?他把这一胡摊烂事儿丢给母亲,嘴里的是去宁国府帮忙理丧,实则又陪着贾蓉、贾蔷等人花酒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