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瞧着贾母带着史湘云坐轿子远去了,贾琮这才回头也进了角门,身后跟了几个婆子,抬着他这一日的战利品,匆匆往畅春园儿去。
不多时到霖方,贾琮又拿了几钱银子赏了,那几个婆子这才欢喜地去了。
一时人去尽了,屋子里灯火亮起,只剩下贾琮和锦雀二人。火烛灯光摇曳不定,贾琮在灯下看锦雀正自发呆,刚想要开口话,却听锦雀先倒抱怨道:“少爷,往后你再话没个遮拦,我可也不敢再和爷出去了。”
贾琮听了一愣,想了想就知道是在车上些那些个话叫这丫头害羞了,忙赔笑道:“好丫头,我的都是真的呢。”
锦雀一听便瞪了他一眼,抱怨道:“我管你是真是假,总是以后不许再这种话,叫人听了什么意思?旁人不你不尊重,倒要笑我不知高地厚,痴心妄想了。”
贾琮忙笑道:“怎么是你,明明就是我的……”
锦雀不待他完便冷声道:“不管怎样,你日后总是不许再这种话,否则我再也不理你了,也不敢再和爷出去了……”
罢,锦雀也不等贾琮回话,径直就甩手而去,只把贾琮独自凉在屋子里。
贾琮这时满心疑惑,却又无法问起,只得一个人发呆,怎么也想不出自己犯了什么错。
难道真心喜欢一个人,就嘴里也不能么?一时间,这位少爷满脸迷惑,心里大为沮丧,不知道自己到底怎么做才对,到底怎样才能打动伊人芳心?
正在他乱想之际,切见锦雀端了一盆子洗脸水进来。原来她却是烧水去了。
她一进屋便见贾琮正坐在灯前发呆,不由得便笑着招呼道:“快过来洗脸,一个壬着两只大眼想什么呢?”
贾琮被惊醒,一眼瞧见锦雀满目含情,俏脸微红,正含笑望着自己,他便是再傻些可也能看出锦雀对自己颇有情意,当下又欢喜起来,笑问道:“你做什么去了,是给我烧洗脸水去了不成?”
锦雀便笑道:“少爷你今早上发了一顿脾气可是管用,我去了厨房,她们早就把水都烧好了,我倒是省了许多力气。”
贾琮听了便笑道:“咱们也有了丫鬟,不用她们怎地?难道好处处叫你亲力亲为?瞧着你辛苦,你可不知道我有多心疼……”
他还未完话,锦雀便丢了一个白眼儿过来,嗔怪道:“你又胡袄起来,你再胡,瞧我理不理你了……”
嘴里着,锦雀便似笑非笑瞪了他一眼,伸出手指似乎想点他眉心,却又硬生生停顿在半空,眼波盈盈之中似是欢喜又似乎是恼怒,雪白的牙齿轻轻咬着红润的唇,想开口却又不出什么来。
贾琮瞧见锦雀这模样,登时又是心旷神怡情难自己。他正想要开口些什么,却冷不防被锦雀一把拖过来,眼前一黑,脸上却早被盖上了一块温热的毛巾。
热气蒸腾,贾琮身心一爽,却听耳边锦雀娇嗔道:“你往后少给我风言风语的,你再惹我,心我……心我……”
锦雀红着脸,胸膛起伏,到底也没出来要怎么收拾贾琮。她手脚麻利,又伺候惯了贾琮,不过片刻间就给贾琮洗过了脸,又把鞋袜除去叫泡脚,自己却已经站在身后帮他梳满头黑亮的头发。
贾琮此刻神清气爽,一身疲惫顿消。他半眯着眼,偷偷在大镜子里偷瞧锦雀俏丽的身影,忍不住抓住锦雀的手,喃喃道:“好丫头,若是没有你,我可怎么办?”
锦雀正给他梳理一头乌黑发亮的长发,一面梳理一面道:“少爷,原先你的头发又干又黄,梳起来涩得很。如今你可见是日子过好了,也吃上了,这头发看着黝黑,摸在手里竟如同缎子一样呢……”
一句话还未完,猛然就感觉自己的手被贾琮抓在手郑贾琮手掌虽不大,这一握竟然极有力气,叫她根本无法挣脱,且少爷那一双手滚烫无比,一股暖流顺着他的手心瞬间就传入她的掌心,一个呼吸间就抵达心房。
锦雀的身体顿时一僵。她不由得双颊滚烫,两眼望去只见贾琮正半眯着着眼睛,痴痴盯着镜中的自己。
锦雀被镜中的少年吸引,一时竟然舍不得挪开目光。只见镜中的少年不知何时已经褪去了不少的稚气,唇边依稀可见毛茸茸的胡须。再看到他俊美难言的面孔,锦雀一时脸红心跳,情难自禁。
听得他喃喃不住呼唤自己的名字,锦雀更是情动,不知不觉就微微弯腰,在他头顶的发丝上轻轻一吻。
感觉出自己头顶微微一阵酥麻,贾琮两眼更亮,更是痴痴盯着锦雀,伸手拉过她的手放在唇边微微一啄。锦雀更是心慌意乱,双眸刹那间光华大盛,但不过一瞬却又暗淡了下去,剩下的便只有迷茫。
“锦雀,我要你一直陪在我身边儿,哪怕是塌地陷了,咱们也要在一起……”
贾琮呢喃,锦雀微微一笑,甜蜜与苦涩交织。
于贾琮而言,这是他的心愿;于锦雀,这只是一个梦而已。
她不知道自家那怯弱的少爷怎么会突然间大放异彩、光鲜照人。他就是朝气蓬勃的朝阳,而自己则不过是夜空中最不起眼的星星,太阳光越盛,她越暗淡,终究会消失不见。
贾琮情思迷乱,紧紧握着锦雀的手,放在唇边不住轻吻。锦雀想着自己的心事,眼神越发暗淡。
终于,她轻轻抽出自己的手,强笑道:“少爷,你别乱动,,梳头也不见一点儿老实。你再这样我可就不管你啦!”
贾琮这才醒过神来,笑着又要去抓锦雀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