樱儿方才明白,原来这些年的传言,未必是空穴来风,捕风作影,他的用情之深,并不比胤禛差。睍莼璩晓
她的眼泪止不住落下,反反复复地说,“我不知道怎么会这样”
八阿哥起身过去,伸手拍着她柔声安慰,递过两块手帕。
樱儿一看就是当年他给她擦泪,后来她题诗送还给他的,“好啦,不要哭了,看看,哭成个大花脸,明儿两眼红肿起来,可不闹得人人知道吗。来,擦擦回去别忘了让丫鬟给你用热手巾敷敷。”
樱儿想起当年在银杏树下,八阿哥救她之后说的话,至今一字不差。原来,这些年来他始终没有忘怀.攴.
樱儿抚着他的左手,当年的牙痕几乎只剩下隐隐的痕迹,但是旁边却多了两条伤痕,樱儿想起这定是当初他为了给她做药而割的,越发抽抽噎噎的停不下来。
樱儿突然感到八阿哥的手在剧烈颤抖,她急忙抬头看他,只见他的嘴角流下了殷红的鲜血樱儿吃了一惊,连忙起身抱住他摇摇欲坠的身体,将他扶到炕上。她疑惑地看着他,见他还是不停地咳血,樱儿回头朝外面叫道,“快来人!”
李福升和阿三立即冲了进来,李福升看到八阿哥的样子,大惊失色,“主子,主子你怎么还是这娘娘,娘娘,求娘娘施救,主子这是服了彗”
随即嚎啕大哭起来。
樱儿闻言立即明白,她过去拿起桌上的酒壶,只见酒壶已经空了,“你这是做什么?你以为我是是来就算你信不过我,你怎么能辜负圣祖爷?”
八阿哥笑了一下,朝众人挥了挥手,“樱儿,我已经知道圣祖爷的旨意了谋事在人,成事在天既然天意不可违,我也终究无话可说”
樱儿对着血滴子们叫道,“急救!快,洗胃!”
八阿哥笑道,“不必了,樱儿,当初你在宫里用过的这个法子,我怎会不知?不过,若是毒性深入脏腑,那么这个法子也不管用的。”
樱儿知道,他已经抱定了必死的信念,刚才他们在交谈的时候,他已经慢慢地服下了毒药
樱儿上前抱住他哭道,“你为什么那么傻?圣祖爷希望你从此逍遥于山水间”
八阿哥点点头,“果然圣祖爷父子情深你让我知道这些,我已经很满足了”
樱儿道,“你又何必”
八阿哥不答,只是轻轻托起她的脸,“樱儿,你让他们退下,我们再说说话你以前抱怨过,我们之间总是隔着这么多的人和事”
看到阿三带着兀自嚎啕大哭的李福升以及所有人退出去,八阿哥朝她笑道,“樱儿,你能再将这手帕绑在我的手上吗?”
樱儿点点头,拿起那条当初给他包扎的手帕轻轻地给他包在手上。
八阿哥看了看然后笑道,“当日我曾说你是救赎我的灵魂的天使,看来现在可以如愿了。我知道这些年来四哥对你是珍爱有加的,因为每次我看到你,你都是一脸幸福安详的样子,我就安心、满足了。现在四哥竟能够让你过来看我他对你的这份信任和深情,令我不得不佩服。”
樱儿哭道,“如若是易地而处,你也会这样做的吗?”
八阿哥点头笑道,“可惜这一切没有如果但我决不会让你流泪如此”
“你就是宁死也不愿接受我的帮助,是吗?任何人对你的善意,你只当作是冒犯到你骄傲的自尊,是吗?当年行痴大师的佛珠,你最终还是还给了我”
八阿哥看着她,“我任何的骄傲,在你面前都灰飞烟灭”
樱儿不明白,“这里面有我不知道的事情吗?”
八阿哥道,“你就是太聪明了,聪明得让人不得不.”
他又咳了一口血,樱儿连忙扶着他,给他抚着背八阿哥喘息一阵子,岔开话题道,“樱儿,圣祖爷虽然是选择了四哥,但是这也并非是社稷之幸事。四哥说要整肃吏治,这固然重要,但是若是四哥能够就此广开思路言路,顺应无为而治,尽量摆脱汉人的那些繁文缛节的虚礼,加强国家体制建立,而不是靠一人之智才是。否则这些整肃都只会头痛医头,治标不治本。虽然目前大清的疆域辽阔,但是别忘了,人口也随之而多,人多了需要的供给也会多,让天下人吃饱饭可不是简单的事。而且人人光吃饱饭显然远远不够,所以要以农为本,大力发展海事,大开商贸禁锢,那大清国才能有今后几百年显然不是这样想的。”
樱儿惊异得忘了哭,“那依你看来,大清国如此下去,国运将会如何?”
八阿哥笑道,“败军之将何言勇?”
樱儿摇头道,“我就是想知道。”
“福兮祸兮,现在大清国若是不再去找到新的富国富民之路,一味的只学汉人的那些虚礼俗务、闭门造车,也就不到百来年的运势但是这百来年中,可别小觑了那西洋诸国,他们也已经立国几千年之前总也以为西洋诸国路途遥远,与我大清并不相干,况我大清国力日盛,远伐之师并不能有什么作为。但是事情并不是如我们所想的那么简单,我听台湾来的尼德兰国的人说过(当时荷兰人曾经占领台湾,后被郑成功驱逐,郑成功的儿子又被老康收服),他们如今竟然能够从海路远航到天边,发现了什么黄金之国,有了这些能力,他日未必不会犯我大清。当日你也说过,那个金钱帝国是没有国界不畏路途的,金钱永不眠,只要有利益,再远的路途都不是障碍。我大清物产富庶疆域辽阔,自然不会去觊觎那西洋诸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