樱儿于是不由自主地将自己的烦恼、困惑、迷茫都一股脑儿地向那高僧倾述(当然绝对不能提穿越的事)。夹答列伤说起来穿越到这里几年来,发生过那么多事,这是她第一次敞开心扉、无所顾忌地述说心事。老僧微笑着倾听,一如一个慈祥的长者在与幼孙促膝谈心,不时的温言安慰开解有时说到兴起,两人都有种相见恨晚、相逢知己的感觉。

这在现代也是同理,有时候对一个陌生人倒是反而会畅所欲言,一如看心理医生。一般心理医生都不会选择自己熟悉的人做咨询,因为太熟悉的朋友反而无法进行科学、客观的引导。

两人不知不觉的直谈到天色将黑。

那老僧说道,“女施主,萍水相逢,老衲希望后会有期。老衲此次出来匆忙,无以为赠,这串佛珠聊表敬意,再谢女施主对此方的功德。”

樱儿接过那串佛珠,只见黑黝黝的没什么特别,于是双手合十躬身道谢。

樱儿回到府衙已是傍晚,赶紧服侍两位阿哥晚饭。

她回房后掏出佛珠呆呆发愣,回味着与老和尚的对话,唉,得道的高僧就是如神龙见首不见尾,不知道还有没有机会再次相见。

不一会儿十三风风火火的过来道,“樱儿,这大半天的你去了哪里?怎么回来就闷闷的不说话了?咦,这是什么?”

十三拿起佛珠,脸色变了变。

樱儿奇道,“你认得这个佛珠?是此次请的高僧中的一位给的。”

十三脸上显出羡慕的神情,樱儿道,“你喜欢就送给你?”

十三摇头道,“那大师既然将这个送给你,我要了来实为不敬。”

一会儿四贝勒寻十三不见,也过了来,看到佛珠,脸色也变了一下。看了樱儿许久,眼里充满了探究和玩味。

樱儿问道,“有什么不对吗?你们不喜欢的话我就不要它了?”

四贝勒道,“这是位得道的高僧,就连皇阿玛得知他在此间也想立即赶过来,可惜他却一刻不留就要走,皇阿玛好生失望。我原先并不认识他,是今天接到皇阿玛的谕旨才知道的,皇阿玛还说,我们能和他谈上话就是福泽深厚了。夹答列伤那串佛珠是我见到他时戴在他手上的,却没想到给了你,你好生收着吧。”

樱儿想,老和尚是想知道我三百年后的因缘,所以罗罗嗦嗦的说一堆话而已。

四贝勒道,“我已经回明皇阿玛,明日即刻回京。这趟差事皇阿玛极为满意,已来了朱批让咱们不用急着赶路。”顿了顿,“此次灾情,皇阿玛本来十分担心,现在死伤人数比预计的少了一半还多,且未爆发时疫。赈灾银子也是物尽其用,有条不紊的,特别是公祭一事,不但解决了燃眉之急,还让江南士族见识了朝廷的仁德,这比花多少银子都可贵。樱儿,你这次可立了大功。”

樱儿忙摇头说,“这是两位爷尽心尽力办差,樱儿只是服侍二位爷的丫头,哪里敢居功。何况四贝勒办差带个丫头,传出去也不好听,还是不要宣扬吧。”

四贝勒看看她点点头又道,“我们走陆路去金陵,在江南织造家住两天,然后走运河回京。”

十三道,“那就在金陵玩上两天,樱儿,那里的风土人情与别处不同。”

樱儿看着他,想着金陵的名胜可不少,你爱逛就逛呗,拉着我干什么。春风又绿江南岸,明月何时找我还。唉,我看到的明月和三百年后的应该是一样的吧。

“咱们骑马去南京,那样快些。”樱儿点头道,“好,樱儿跟得上的。”

四贝勒突然问,“在外的这些马都比较烈的,还想念你那‘悍马’?恐怕咱们一路上要换好几次马。”

樱儿诧异,这是当初和十三说笑的,怎么他还如此清楚?

“那我就让‘陆虎’、‘捷豹’和‘奔驰’一齐候着。”

四贝勒讶然,“你又哪里去弄出的这许多马?”

“马还没有,我先起好了名字,慢慢的等着填缺。”

四贝勒摇头道,“马的名字都这么促狭刁钻。”眼中却闪出一丝笑意。

十三笑得几乎气绝,大叫着匀两个名字给他,他用马来换。

江南织造家,就是曹雪芹他们家,樱儿想着,他还没出生呢。

现在还是曹寅在做江宁织造兼两淮盐度使。

曹家自然盛情款待两位阿哥,曹家太夫人(就是曹寅的老娘,老康的保母)见樱儿一个女儿家,就让她的孙女儿(曹寅的女儿)一齐来作陪。

樱儿还见到了曹寅的老婆曹夫人,这个曹夫人就是《红楼梦》中贾母的原型了,果然雍容华贵,只是年纪还轻,才四十岁不到。那位曹秀才十二岁。樱儿知道这位曹秀后来由老康指婚,嫁给了平郡王,生了个儿子是乾隆的陪读。

曹太夫人和曹夫人本来只道樱儿是四贝勒府里的一个有些体面的丫头,或者甚至是个暂时没有定下名分的侍妾。但见樱儿举手投足的气度和谈吐见识,又看到两个阿哥对她的态度,不禁暗暗点头,还相视会心一笑。

那个忻娘更是缠着她姐姐长姐姐短的亲热无比。晚上大家谈到诗书琴画,年轻女孩子见面当然叽叽呱呱的讲个没完。

樱儿于是弹奏了一曲古琴,那曹秀弹了一曲古筝。樱儿见古筝的声音比较古琴更加柔媚,笑说还是古筝适合女孩子。

第二天,曹寅让儿子曹颙,就是曹雪芹他爸(又一说曹雪芹是他侄子,过继过来的。)陪两位阿哥四处逛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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