樱儿摇摇头,苦笑道,“八爷就是太傲气了,恃才傲物。5他却不懂‘木秀于林,风必摧之’的道理。其实有时候妥协本身也是一种进攻。”

胤禛不相信地看看她,“樱儿,为什么你如此淡定?好像是在议论一件毫不相干的人和事”

“王爷,八爷虽是樱儿自幼相识的,若是他有个病痛灾难之类的。樱儿自然会去慰问,但这是朝堂上的事情,我连安慰的话都无从说起。”

胤禛注视着她,默然不语峥。

樱儿想,你在夺嫡的路上又迈进了一步。我还有什么说的?唉,灰太郎,还是自求多福吧。我此时若是去见他,只怕他未必愿意见我。

胤禛沉默了一会儿,又心有不甘地问,“樱儿,当年十三弟那里,你花费了多少心思去安慰排解,八弟这次难道你对这件事不置一词么?你们自幼认识,他又对你”

樱儿笑道,“王爷,难道脾气性格也是能够排解的?八爷的脾性就是如此,他作为人臣人子,这样的性格固然有可爱可敬之处,但是如果他要带领一个团队,那就不能由着个人的性子。他应该要兼顾到保存团队的实力。王爷请看,人人会去敬佩颂扬卧薪尝胆、十面埋伏,但是谁都不屑去提勾践舔粪和韩信胯下之辱?但是后者才是最最难做到的,而恰恰最重要的是只要做到了后者,前者就迎刃而解。可是以八爷的傲气自然不会去做,即便勉强去做了,他也会做得‘风萧萧兮易水寒’那般壮烈,只怕皇上看着会更生气。所以呢,他现在保持沉默也许是最好的。”

胤禛笑道,“樱儿,你如此深知他的脾性,难怪樱儿,依你这么说,八弟这脾气就成不了大事?”

樱儿摇头笑道,“脾性本身并没有优劣之分,了解自己的脾气,并不等于要刻意去改变,何况都是几十岁的人了也变不过来。夹答列伤倒不如想办法不要让自己陷入不利于自己脾性的僵局。这可不是比刻意去改变脾性容易得多?”

胤禛笑道,“想不到这些道理在你口中竟是如此简单,唉,难怪他对你如此眷恋客”

“王爷此话从何说起?难道王爷也相信流言?”

胤禛笑道,“这恐怕不仅仅是流言这么简单吧?”

樱儿正色道,“王爷可知道‘三人成虎’的道理?这都是外面那起子无事生非的人传扬出来的。王爷,不管你信不信,他对我毫无情愫,他也不需要我担心劳神,这是他自己说的。”

胤禛不相信似地看着她,良久才道,“樱儿,他这么说你就这么信吗?”

“王爷,难道我还能不信?”

胤禛又难以置信地摇摇头。

樱儿笑道,“他是真情也好、假意也罢,但是我和他之间永远隔着他的至爱亲朋、他的大臣幕僚在他的心目中,我,永远只是一个协商的结果我没有办法接受这样的感情。任何感情是两方面的,若只有单方面的付出,再炽热的感情也会慢慢淡漠下去。”

樱儿想到灰太郎的往事,还是叹了口气,“不过我现在却知道了,我和他的脾气并不对路,他傲气我更是任性,所以根本走不到一起。而且他从来就是一个经典样板,他做什么都是滴水不漏、天衣无缝,仿佛只有优点、没有缺点,我觉得他是供人景仰的,他活着就很累,和这样的人走到一起就更累了。”

胤禛笑道,“唔?这又是什么怪话?这样的典范不好吗?”

“王爷,我宁愿是和一个有喜怒哀乐的人在一起,而不是和一个没有缺点的‘神’在一起。”

胤禛喷笑道,“樱儿,看懂、看透一个人,比什么都重要,‘知人’恐怕比‘善任’更重要。”

樱儿笑道,“王爷,我早说过,樱儿是个无关紧要的人,不喜欢过问你们爷们间的事,什么治国安邦的主张可一概不懂。也正因为没有主张抉择的干扰,所以更能直接探究人性本身。”

胤禛叹道,“樱儿,福晋常说,你虽然从来不喜欢在内府多呆,但是一旦处理起内府的事务,却是个最老到的。你总说不喜欢听朝政的事,可是你每次对朝政的走向、对时局的判断,都能拨云开雾的一针见血。那就奇了,其实你才当的起第一谋士。从前我就说过,若你是个男人,一定是个能够治国安邦的能臣。”

樱儿笑道,“王爷可折杀我了,智慧让人勇敢、无忧、矜高、刚强,我是一个女人,永远只爱着战士。”

胤禛调侃道,“这话你三岁就说过了,不过你说真正的战士,是要在不战的战场上。你原本是要去做战士的,怎么,现在你改主意了?”

樱儿笑道,“三岁的时候我又不是女人,我是女孩”

胤禛听她强词夺理,但也只是宠溺地笑着。

樱儿继续说,“过去因为樱儿始终是个旁观者,所以反而看得比较清。”

“那现在呢?”

“樱儿当然还是局外人。但是对我喜欢的人,无论他的立惩目标如何,我都会全力支持他但是樱儿也是凡人,若是碰到自身相关的事,也是第一个不能免俗的。当年姐姐的事不就是例证,我明明知道她所做的事、犯的错,可还是要去袒护她,害得王爷生气”

“樱儿,你重感情,这是最难得,人非草木,我们大家又怎能都那般铁石心肠。”

“王爷,其实樱儿这样子很不好很伤人呢,对樱儿越好的人,反而越会受到折磨,当年十三爷就骂过樱儿不知好歹的。”

胤禛好奇地追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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