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清竹被气笑了:“我还要谢谢你的手下留情呗?”
程清书还要说话,却不防被一道目光锁住。
刮骨钢刀一样,让她的骨头缝里都透着丝丝凉气。
她看着那个一直将冷清竹护在怀里的男人,又迅速低下了头,直觉自己惹了个阎王,有可能现在还不是最糟糕的。
身体瑟瑟发抖,不敢再大放厥词。
冷弘毅看着这样的程清书只觉得失望,这么多年几乎是将她当成另外一个女儿,却没想到背后是那么可怕的处心积虑。
他早已经撇开眼睛,当真是看都不愿意看一眼,心里只是不断地埋怨自己瞎了眼。
陈白霜神色冷淡,她对程清书还真就没有什么过多的感情,对这个女孩的好,也不过是看在婆婆丈夫的面子上,事到如今,那点稀薄的感情早已经不剩分毫,剩下的也就只是恨意了,不是她生性凉薄,只是在她的心目中就算是一万个程清书也比不上她的宝贝女儿。
“人在做,天在看,程清书,你的报应还没到头呢!”
程清书倏然抬头,恶狠狠的瞪着陈白霜,却又在傅应劭的目光中迅速的低下了头去。
冷清竹跟两位大盖帽同志打了招呼,靠近程清书小声说道:“想明白那把剪子是你什么时候放进口袋里的了吗?”
程清书没吭声,没抬头。
她还没想起来,觉得自己当时就是太激动了。
可现在听冷清竹这番话,明显这里面有蹊跷。
她仔细回想,心中怀疑再次生根发芽。
冷清竹从她的头旋都能看透她的内心:“别多想,跟我没关系,能把东西神不知鬼不觉的放在你的口袋里的可不是我!”
程清书这一次没忍住,猛地抬起头来,眼中全是震惊。
冷清竹轻笑低语:“你和你妈,真的很像!”
像什么?除了外貌,就是脾气秉性,坏事狼狈为奸,好事争取让自己的利益最大化,大难临头,母女各自分飞,谁也不管谁,彼此都是心知肚明的。
怪不得她一直想不起来剪子究竟是什么时候放在口袋里的,原来压根就不是自己放的!
也不是没有这个可能,田菊英的心里恨极了这对母女,恶向胆边生,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如果她真的失手将冷清竹捅了,到时候田菊英只要跪在冷老太面前痛哭流涕悲伤不已就还能获得原谅,而自己就要蹲进了大牢里,说不定还要判死刑,就像是现在这样,她的那对父母在外面逍遥快活,出了事都是她一个人背着。
甚至连今天这样的日子,都没有说过来看看。
叶文川也是一样,那次之后,就再也没有出现,仔细想想,如果当时不是需要自己帮他澄清,他恐怕也不会过来。
程清书到现在为止都不知道这些人也跟她一样的处境。
只是越想越伤心,越想越失望,甚至被人带走的时候还是神情恍惚的。
想要给自己翻案,声明自己是被陷害的,都已经是后来的事情。
那个时候案子已经定性,没有人相信她,只以为她是为自己脱罪的借口。
程清书的仇人名单上,又多了一个田菊英。
一个雷埋下去,冷清竹的心情好多了,两个人贴着耳朵说的话,其他人根本不知道她说了什么。
就只看到了程清书的神情变化。
下午审理田菊英程满仓的案子,几口人先去吃了饭。
冷弘毅是个实心眼的,想要叫上那位派所的所长一起,被冷清竹给制止了。
“人家要避嫌的。”
冷弘毅这才恍然大悟。
吃饭的空挡,冷清竹提起了梁纵说过的那个话,傅应劭没什么意见。
看女儿还有心思说别的事情,陈白霜放了心。
不过真放下假放下,还要等下午才能确定。。
从饭店里出来,刘狗子两口子从毛驴车上下来,下午不仅要审讯田菊英,叶文川的案子也要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