泗水城的夜晚闷热潮湿,紧邻东城区的阿瓦利斯庄园是泗水城最大的私人别墅。阿瓦利斯伯爵曾经是为荷兰夺下东印度的莱佛士将军的副官,也是第一位在泗水城建立殖民办事机构的荷兰军官,穷凶极奢的他从每年的税收中贪污数万荷兰盾,耗时三年修建起这栋私人城堡。
阿瓦斯利伯爵已故多年,城堡也辗转数次。因为距离巴里巴板很近,所以现在这里是英荷壳牌石油公司的产业。庄园内独立的汽油发电机让夜晚璀璨夺目,从西班牙运来的水晶灯下男男女女们随旋律翩翩起舞。
英荷壳牌公司东印度负责人伍斯特先生站在窗前,端着酒杯望着夜色中的大清真寺面色阴冷。“杰利弗男爵,有什么不开心的吗?”见他愁眉不展一位矮矮胖胖的男子主动走过来询问原委。
伍斯特认识这个男子,他是帝斯曼公司的东印度负责人,也是他的好朋友之一。和壳牌公司一样,帝斯曼也是一家有着深厚背景的世界级化工企业。尤其是欧战和战后德国化工业衰退,帝斯曼公司已经彻底垄断整个东印度群岛的生漆业务,还成为欧洲最大的油漆制造商。
面对好友伍斯特也没什么好隐瞒的,恨恨道:“还能有什么?”
矮胖男子呵呵一笑,知道这几年他日子过得不顺,先是和苏门答腊油田失之交臂,紧接着美孚借机大肆杀入中国市场。加之苏门答腊危机是荷兰和中国关系搞僵,几年来壳牌公司几乎没获得任何有价值订单,虽然还有日本这家大客户,但日本经济总量远不能和新兴的中国市场相比。但这件事他可帮不上忙,笑着安慰道:“杰利弗,我认为你做错了。虽然我也讨厌中国但却不能忽视这样一个大市场,在这点上华尔街做的比我们更好。”
伍斯特也有些后悔。当初要是直接以商业合作的方式或许还不会如此尴尬。现在不仅没有后悔药吃,更糟糕的是手下那些地质学家告诉自己,在米纳斯附近很可能还藏着另外几个大油田。但那些土地居然全被中国海湾石油公司买下,能不生气嘛。
这些商业秘密又无法向人倾诉,他现在只希望西婆罗洲危机早点过去。然后趁海湾石油公司还没发现想办法买回部分土地。想到这里,他准备转移话题问问帝斯曼公司在华的发展,为将来重返中国市场做准备时,窗外远处却突然传来几声清脆的声音。
“是什么声音?”
矮胖男子也听到了异响,两人对视一眼匆匆跑向阳台准备看清楚,但还没走到位置,大门方向就陡然传来一声巨响。“轰!”声波震得天花板上昂贵的西班牙水晶灯不停晃动,大门口方向也升起了一团黑红色火球。借着火光伍斯特猛地倒吸口冷气,只见数以百计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武装人员已经砸开大门冲入庄园,噼噼啪啪的射击声中不断有人倒下。
“啊......杀人了!”
“该死的。快拿枪。”
“是那些土著。”
一瞬间,被称为殖民者象征的阿瓦利斯庄园就被毫无预兆出现的暴徒冲垮,庄园守卫们还没来及拔枪,大群刚学会用手枪的伊斯兰游击队士兵就冲入大厅。璀璨如繁星般的水晶灯和奢靡豪华的装饰让冲进来的士兵彻底呆住了,终日生活在雨林和贫民窟的他们哪见过这样漂亮的大房子。还有这么多露出半片白花花胸脯衣着暴露的大洋马。
仇富和贪婪就淹没了理智,子弹似不要钱般猛烈打出。伍斯特等富豪们被压在地上捆绑起来,这是萧靳云的主意,因为这些大人物会值很多钱。至于女人就没那么好运了,很快她们就被像猎物般被扒光衣服,冲进来的士兵甚至早早排着队一遍遍骑在这些平时连多看两眼也会引来责骂的白肉上。一遍遍发泄着shòu_yù。
水晶灯被拆掉,白银餐具被哄抢,镶嵌在桌角的金箔都被挖出带走。这些士兵到现在还不明白,被他们凌辱的女人和被绑架的伍斯特等人对东印度来说意味着什么。
那位抱着日本歌妓畅想着欧洲嘉奖的警察局长还没来得及过过手瘾,就被一群冲进来的士兵推到街上打死。等到警察局、税务局、电报房、火车站、码头、商铺甚至连海港内的几艘炮艇都被突然而来的游击队士兵占领后,整个泗水都陷入了狂乱中!数以百计来不及逃走的欧美商人被打死,女人们惨遭凌辱,眼红的士兵几乎见到什么抢什么,很多华商也遭殃被抢被杀。
为加强起义军实力尽快拿下这个大本营,萧靳云亲自带队攻打最重要的泗水兵营。泗水兵营是荷兰驻军控制爪哇东部和苏拉威西岛等地最重要的补给站,常年驻扎着一千多士兵。但随着西婆罗洲危机爆发,为保护婆罗洲防止中国登陆,大批士兵被调走,现在仅剩不到300人。但即使只有点人也不是土鸡瓦狗随便打败的。坚固的花岗岩和水泥壁垒是所有游击队的噩梦,尤其是这里还库存大批武器,光75速射炮就有十几门,还有不少掷弹筒和机枪。
喧闹的城市惊动了荷兰士兵,睡眼惺忪的他们开始还以为是普通骚乱,但当十几枚手榴弹同时隔着墙扔进来后,才明白战争爆发了!
凄厉的哨声响遍军营,驻军火急火燎冲入岗楼和掩体。但旋即发生的剧烈爆炸却埋葬了所有希望,萧靳云这些手下可都是军情局精锐,很轻松就用炸药包轰开了军营,剧烈爆炸从三面同时响起时,碎石和烟尘中数以千计狂热的游击队士兵也冲了进去,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