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心怀天下之人,承认洛阳一地的小小失误,对于这位巾帼宰相来说,不算是什么大事。
而且,她还没有全输,因为熟知太子府那位性格和山海规矩的她知道,如果是作为他的“初鸣”的话,这位“化冥”手里所掌握的资源,应该没有多少,她还有机会。
“师姐言之太过矣,此时局面尚不明朗,就连小妹,亦不知此人手段,输赢只在一念间。”一旁的司徒灵雪笑靥如花,语气更加亲切起来。
“呵呵呵,此等厮杀争斗之事,自有那些男子为之,你我女子,不若安坐此间,静观其变尔?”
“小妹敢不从命乎?早多日不与师姐弈棋,今日得空,斗胆请师姐手谈几局,可乎?”
“呵呵呵,安敢拂师妹美意乎?”上官婉儿于是叫人搬来十五寸后的玉楸棋墩,点燃博山铜炉,燃南海龙涎之香,跟这位“天真烂漫”的小师妹对弈起来。
她也知道,这位小师妹是在拖住她,免得她有什么应对措施。
而她又何尝不是?诺大的陈王宅,可挡不住她这位幻术与轻身术惊人的小师妹,免得她出去给这位黑簿之主报信。
因为她已经让人去给沉浮生送信,她相信这位浮生先生能做出最正确的应对。
于是,两个女人各有打算的对弈起来。
“如此之事,吾等虽未投身其中,你我为何不略略带些彩头?”下了几子,上官婉儿笑着对对面的红衣女子说道。
“哦?难得师姐有此雅兴,不知以何物做阀?”司徒灵雪抬起头,大眼睛扑闪扑闪,仿佛当年她俩求学时对弈一样天真烂漫。
然而时过境迁,她不是那个贴心的正宗大师姐,她也不是天真烂漫的记名小师妹,而且她基本上没赢过。
但是,此局怕是有机会,看着木质的棋盘的纹路,好似洛阳坊间的道路一般,司徒灵雪似乎嗅到了胜利的味道。
“若是此局那位李郎君破之,地府得胜,吾便将风牙还予师妹,若是李郎君失利,那师妹便来吾府中如何?”
上官婉儿一开口,就点出了司徒灵雪的最终目的——
那就是她要救回被俘的“风牙”!
不然她就不会恰好“拜访”自己这位师姐,与杨施余结交得知到风牙已经被他送给上官婉儿,换来她对于某些事情的不管,而后又借着看师姐为名,住在她府上了。
“久闻师姐府中美酒华服,小妹想之多日尔。”司徒灵雪伸出手,与上官婉儿轻轻一击掌,手中满是香汗。
“呵呵。”感受到这位心中的紧张,知道这位心里也没底的上官婉儿更加镇定了。
这下果然印证了她的判断,那就是司徒灵雪的行动跟那位化冥无关,那位化冥正是入山海的“初鸣”之时。
于是她笑得更和蔼了,缓缓地在对方的必救之处,下了必杀的一子!
“汝一定要胜也!”明知道对方阳谋的司徒灵雪,也知道自己被窥破了虚实,心中不停地祈祷那位“幼文和”“小先生”一定要赢。
这一局,不仅关乎他和新生地府的性命,还关乎她和“风牙”的命运!
其势不足,方行阴诡之事,对方以堂堂正正之势压下,司徒灵雪处于天然劣势。
于是,两个女人的战争,从上次金谷园之后,又在方寸棋盘之间展开了,其中勾心斗角惨烈之处,不比外面刀刀见血的搏杀更为轻微!
“上复娘子,吾已尽知!”另一边,沈家老宅的沉浮生也笑了起来,露出了笃定的神色。
“通知娇娇娘与陈驰,依计行事!”沉浮生叫过右手骨折尚未痊愈的平安,吩咐了他的命令。
“果然此人有异。”一直对这位李石安放不下的沉浮生点了点头。
抛开他那天的纨绔表现和住在控鹤监旧宅这等,让沉浮生有些在意的地方以外,因为沉浮生那晚冷眼观察,觉得此人定然不会是简单地纨绔。
正所谓诗以言志,能写出天生我材必有用的人,做出那等豪放不羁之态的,会是一个简单地纨绔,笑话!
他也能理解那位对于纨绔宗室的厌恶,心知这位怕是被李南之前的表现和自己的喜好干扰了判断。
但是他不然,因为他是半路加入的,所以他更加冷静,旁观着一切。
所以这几天沉浮生对于李南,特别是对于他和地府的联系,都隐隐在意,正在有些头绪之际,那位就派了贴身侍女过来告诉此事,更加印证了他的判断。
李南如果知道是那首《将进酒》让他被怀疑的话,穿越客一定扇自己两耳光决定以后再也不抄诗!
但是他也知道,某些场合穿越客抄诗装那啥,能带来的好处,确实显而易见!
毕竟走捷径人人喜欢嘛。
但是这也跟沉浮生之前的计划毫无影响。
因为他的计划本来就不是抢宝藏,而是复仇!
无独有偶,这位沉浮生的目光也不在城外,而是当年诬陷他沈家的那几个洛阳“高门”,他的计划也是在洛阳城中空虚之时,让人血洗那几家!
这样,他不仅报了仇,还将这几家“死忠”于武氏,有可能成为那条“神龙”在洛阳的合作伙伴全部除去,而后空出的蛋糕,正好由新忠于武三思的几家填补,得到的钱财,不比石崇谜藏少!
毕竟,这可是源源不断的活水!
而那些发掘出宝藏的人回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