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那位张角儿,在那场尸体衙役出警的事件中扮演什么角色,李南现在也有些犯难了。
但是这位男性“清江子”的死,跟那位女性的“卿江子”有关,这一点是毋庸置疑的。
因为清江子死亡的秘密,被梁槠发觉了。
清江子的死并不是因为被人大力用毛笔贯穿后脑,而是因为中了毒,就是他的毒药里毒性最烈的蝎刺!
原来梁槠细细查探过清江子的尸体之后,梁槠发觉清江子的嘴角和口内有墨迹,而且嘴唇乌紫,突出的血迹紫黑,明显是中毒死了过后才被笔杆刺入后脑的。
于是他运用起所学的酆都杀人术,看着那劣质的毛笔,还原了清江子被杀的真相。
原来,清江子写字有舔笔的习惯,凶手是将毒药涂在笔锋上,等到清江子写信的时候,自己就把毒药送入了口中,因为唐人写字是跪坐凌空书写,所以举着笔的他,笔杆正好对着他的嘴里,因为毒性发作,他会呼吸困难,所以他张着嘴呼吸俯面倒下了,于是,因为体重的原因,笔杆于是就插穿了他的后脑。
所以,昨天没有不在场证明的三人,没有一个成立!
而嫌疑最大的,肯定还是那位女性的卿江子,因为只有她,才最有可能知道这位的习惯,进入他的房间,也不会引起他的怀疑。
“可是要将其抓来审问?”当夜,化作如庭随行的外卖小厮进入李南的豪宅,告诉他已经查到了卿江子地府的梁槠,对着李南说道。
因为他相信,在这位那样的“酷刑”下,很少有人不会吐露出实情,他靠着这一招,已经肃清了地府在洛阳的好几名内鬼了。
李南没有说话,而是在端起一杯茶之后,问了梁槠一个不相干的问题。
“拍卖重开之事,洛阳城中有多少人知晓?”
“已然暗地里传遍矣,尚不知何人所为。”梁槠的脸上有些惭愧。
“怕是不少人,认出其乃宫中之物罢。”
“然。”梁槠低低地回答着,开始反思这位“黑簿之主”,这次的计划似乎也要折戟在这座深不见底的洛阳城了。
“既如此,明日让藏于城南之人,将此物售卖罢!”李南缓缓地从背后拿出一个箱子。
“诺!”梁槠接过箱子,不再说话。
“子明可启箱观之。”看着情绪有些低落的梁槠,李南笑着说。
“诺!”梁槠打开了箱子。
然后,他的瞳孔放大了。
不大的箱子里,整整齐齐地,摆着一箱子色泽华丽,如同少女肌肤一样嫩滑的——玉带!
“先生大才,仆叹服矣。”梁槠有些叹为观止。
原来这就是你的后手吗?散播出大量的玉带搞混局面,趁机还收割一波钱财?
梁槠可以预见,这些玉带明天一出,会给洛阳城带来多大的混乱,不少人又会因此丧命,但是,再拉一些人入局,怕是地府力有未逮啊。梁槠一瞬间想到了这个计划的漏洞。
可是下一瞬间,李南的话解决了他的疑惑。
“真玉带依旧只有七条,其余所持者,那日皆不得入场!”
“这玉带与之前放出者别无二致,如何辨别真伪?”梁槠不由得吐口而出。
很快,他就为自己的下意识的冒失觉得羞愧起来。
“吾等认定之买家,手中便是真玉带,哪怕其手中乃是草绳一条,余者——”咕咚一声,李南饮下了杯中的茶,喉咙中发出了巨大的声响。
“皆为假!”
“诺!”梁槠这下有些心悦诚服的意味了。
“还有一物,须两日后放入洛阳罢。”说完,李南又缓缓从袖子里递过一个匣子,用眼神示意梁槠打开。
“此乃何物?”带着疑惑的神色,梁槠打开了这个匣子。
很快,匣子里的物品让他呼吸都停滞了,他没有说话,默默地收起了匣子,对着李南行着顿首大礼,默默地退出了房间。
匣子里装的不是别的,而是两枚雕刻着龙首异兽,下面是一朵牡丹花的令牌。
正是“洛神囚牛令”!
随着最后一批“天女”被送出府邸,作为随行小厮的梁槠走出了这座奢华的宅邸,他不由得看着黑夜里的这座魔都出神。
落入他眼里的不是深深的夜幕,而是即将到来的血色!
.........
夜幕浸染下神都市街,
腐坏衰败的人间。
重重束缚下,
在这华丽腐坏的胚胎内,
来自心底最深处的阴谋在酝酿。
清醒吧,被恶意钟爱的吃人怪物们,
到时间了,
让这一切都血流成河。
俯视着尘世,
来自地府最深处的饥渴幽鬼,
将会带着最诚挚的笑容,
不顾一切地投身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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