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蚩注意到了王卜昆和吉江在抢戏,不由暗笑,又听王卜昆如此发问,便道:“说得好,只是追捕逃犯,怎么就非要追上我部的禁地去了?如果是我的兵追到你濮夷部的敬神之地,可成么?”
白小梅对这些不感兴趣,反正有宝蚩在身边,她便从草席上拿起一个柑橘大口大口吃了起来,心里仍在想着怎么蚂蚁蛊就失效了呢?否则我定下蛊毒死这两个巫郎的仇人。
王卜昆也不顾看她,只冲着宝蚩嚷嚷道:“实话告诉你,死了的三个人是王龙、王卜基和王阿六,这里面王卜基也是个巫师,你们封锁了山寨,又不让我的人和吉经略的人进去搜,定是我的巫师占卜到了甚么,这才冒险登上巫峰,估摸从那里可以出其不意地捕到人。
再说了,李峥果不其然就藏在了你们山寨中,那就是说我的人冒险搜山也没错啊?而且我也知道,杀了王龙他们的就有李峥,果然是好本领,我真恨不得亲自领教领教这个李林甫的儿子,倒是要亲眼看看他怎么请来的雷公和电娘娘。
唉!再说了,我就不懂了,你们为甚么偏偏要收留他?还认他是巫郎?话是怎么说的?”
宝蚩回道:“王头领,你我部落都有各自所信仰的神,实言相告,李峥成为我部的巫郎,是得到了我族神灵的指点,我们不遵行神的旨意是不行的。”
王卜昆略有沉吟。这下吉江忍不住了,怒然道:“乱弹琴!如此微薄之理,竟然就成了窝藏朝廷要犯的理由?
岂有此理!倘若天下各郡县都抬出甚么祖神来便可堂而皇之地不遵守朝廷法令,那国将不国,天下岂不是要大乱?”
“啊哈哈哈!”宝蚩扬声道,“说得好!那请问,在李峥的问题上,朝廷是甚么法令来着?”
吉江道:“那还用问?他是李林甫的儿子,依圣旨,全家都被发配到黔中或岭南,而他从看管地逃跑了,那就是逃犯,理应缉拿归案由我们来处置,这还说甚么废话!
本官劝你还是尽早把他交出来,若等消息传到京城,龙颜一怒,便会降罪于你部,不但削了你们白家的世袭都督之职,且天兵降临,顷刻间便能踏平你的紫林山,你担当的起么?”
宝蚩道:“如果是皇上降罪,我们自然是担不起了!可据我所知,皇上当初只是将李林甫的家人发配到黔中和岭南,可并没有叫你们去杀人,你们趁着天高皇帝远的机会,阴谋暗害李林甫的家人,难道就不怕龙眼一怒么?你们又如何向皇上解释呢?”
吉江气急败坏地道:“你休得胡说!若不是李峥李岫暗通蛮匪,企图劫营造反,我们又怎会诛杀于他们?”
“他们初来黔地,又被你们看管的如此之严,哪来的机会暗通蛮匪?那么事后你们有没有公开的审一审,那些蛮匪都是谁的人?又怎么和李峥李岫暗中勾结的,嗯?”宝蚩逼问。
“你……”吉江语气一窒,又道,“你远在南寿州,又怎么知道当初我们没有审问过人?对了,本官方才想到,你这么与他辩护,莫不是那些蛮匪就是你牡部落的人?那李峥早就与你们串通一气,图谋造反了吧?”
宝蚩“嗤”地一笑:“吉经略,想你也该是学富五车的人,怎么这般自相矛盾,黑白不分呢?那些蛮匪不是被你们一并擒获了么?
你方才也说了你们早已审过人,如果说李峥和他兄长暗通我们这些南蛮子,按理说你们早就该知道他们是不是我部落的人了,怎么来了个‘方才想到’呢?莫不是之前的审讯都是走了走形式,摆个样子罢了!欲盖弥彰,想必心中是有鬼吧?”
“鬼鬼鬼,你个鬼老,窝藏逃犯,还……还敢在这里教训起本官来了?我可是朝廷委任的经略使,你这样对我说话,谁给你的胆子?”吉江恼羞成怒。
“仓啷”“仓啷”……
宝蚩身后的卫兵见吉江敢辱骂大巫师,哪管你朝廷不朝廷的,皆拔刀而出,怒容相向。
“仓啷”“仓啷”……
王卜昆身后的亲卫和护卫吉江的不良人也拔刀在手。剑拔弩张之态宛然。
白小梅听到吉江敢这样骂宝蚩,本就火冒三丈,这下可憋不住了,扔了手里的柑橘,大叫道:“要打架吗?来呀来呀!”瞪了眼吉江,骂道:“狗汉官,你当我不知道,要杀李郎君的分明就是你们,不是皇上。
是你们助纣为虐,都是杨国忠的走狗,设计好的圈套先把巫郎发配到矩州,然后用王卜昆的人假扮劫匪,造成劫营的假象,这样就可以名正言顺的杀害巫郎和他的兄长啦!
居然……居然还有老脸在这里装相,用巫郎的话说,叫……叫甚么装逼来着?”
王卜昆怒道:“好你个白小梅,你这个女娃儿把李峥叫的这么亲切,是不是身子痒,给自己找好男人了?”
“够了!再这么下去非要兵刀相见么?……”宝蚩厉喝一声,这才放缓语气道,“今日的会晤本该心平气和,把所有的问题说开喽,提出解决办法,商量妥了好各自回去,避免两部落间打仗才是。
所以嘛!我看大家还是冷静冷静为好,你们说呢?王大都督,吉经略。”
吉江其实本来的心思也不在吵架上,他之所以理直气壮,义愤填膺地怒批对手,就是想以障眼法来掩盖自己的卑鄙手段,可以说如此激昂的表演专是给王卜昆看的。
让他误以为自己极力促成会晤,原来是想代表朝廷来吵架的,本来汉官就给人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