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狗!
卫宁在心中大喊,但枪临己颈,他完全出不了声,只能默默等待着对方当下手中钢枪。
项明的意思很明显,倘若你在背后之处议论非非,无论如何说,项明也都不会计较,也不屑于计较。
但若是在他面前恬噪恶(wu)人,惹人反感,那么项明绝对不会客气。
所有人都被项明突如其来的举动所震惊,完全丧失了行动的能力。
气氛,一下子陷入了无比死寂的状态。
一瞬,两瞬,三瞬……
卫宁喉结上下动了一下,他明显感到,枪尖并未远离自己的喉咙,也并没有因为自己的体温而变暖半分,它就像冰块一样,冻得自己浑身冰冷,时刻提醒自己此时命悬一线的状态。
他的满腔言语,顿时冻结在了喉咙之中,然后又吞咽了回去。
只是,一直被人这么用枪架着也不是办法,于是他做出了一个大胆的决定——抬头观看对方的表情。
然而,迎上他的,是项明那比之三九严寒还要冰冷的眼神。
这是何等冷漠的眼神!
卫宁的灵魂都几乎被冻结,这种眼神绝对不是看待同类的眼神,也许在对方的眼中,自己就真的是人前狂吠的恶犬罢了。
说到底,他还是不知道项明的底细,正是由于这样的无知,才惹得后者如此不快。
项明虽出世不久,总共只经历了两场大型战争,但前后战斗不下数十场,手下亡魂有几千人之多,别说卫家,即便是河东最显赫的王家,也完全不被项明放在眼中。
若是他想,一个人,就可以将卫家上上下下斩尽杀绝。
战场是最能磨砺人的,更何况他拥有着霸王的完整记忆,经历了那么多战斗,此时的他身上早就缠绕着一股常人难以忍受的杀气,平时内敛没有感觉,可倘若全力爆发,甚至可以让一些意志不坚定的人当场昏迷。
正面对上他,就是灵魂与斗志的双重考验,倘若他散发全身杀气,卫宁此刻能否站立都在两说之间。
也就是蔡邕蔡琰在场,即便是想要惩戒卫宁,也不希望吓到这对父女,所以将一身气势压制到最低,只露出一丝,用来威慑卫宁。
但就是这一丝威势,让卫宁感觉背负青山,全身无力,别说言语,就是连动动手指都做不到。
情境再度陷入静止,期间,蔡邕想要开口说着什么,却被项明的眼神制止。
他虽然视卫宁如顽犬,但也不至于当着众人特别是蔡琰的面将其斩杀,最多威慑他一番,让他日后收敛,也就罢了。
虽然在他心中,卫宁的行径当杀可杀,但考虑到毕竟在蔡邕门下数载,蔡邕很可能会念及旧情,于是此次只算小惩。
又过了半柱香时分,项明终于幽幽开口,声音虽依旧冰冷,但在卫宁耳中,却如沐春风。
毕竟未知的才最为可怕,他不清楚项明对他的处置想法,也就战战兢兢,如今对方终于开口,就算是要杀他,也比站在此处动弹不得要好。
“既然被逐出师门,便快点离开,滚回你的河东卫家,倘若再次出现在某的眼前,后果你自会知晓。”
项明一抬手,收回了抵在卫宁脖颈上的长枪。
这杆长枪并非他的兵器,只是天龙破城戟太过沉重,无法加在胯下这匹战马身上,于是他便将自己兵器放在运送物资的马车上,自己则顺手拿起一把长枪挂在马上,没想到还真的派上了用场。
“你……”
卫宁抬手刚要破口大骂,却见项明将长枪一抬:
“还想如何?”
卫宁张着嘴呆滞无言,愣了许久,终于合上了嘴,眉眼低沉,默默地点了点头。
他低沉的眼中,闪烁着仇恨的凶光。
卫宁知道,此刻就算自己拼命,也会被对方顺手斩杀,倒不如暂且忍让,待得来日借助卫家的力量进行复仇。
于是,他选择转身离去。
“想走?哪有那么容易!”
项明何等眼神,注意到了卫宁眼中闪过的一丝恨意,他参加了这么多次的战斗,卫宁的表情,同面对他的敌人并无不同。
看来,这个卫宁已经记恨上了自己。
对于卫宁这种烂泥恶犬,项明不屑斩杀,但会在精神与身体上给予对方双重打击,只有这样,才能让卫宁刻骨铭心。
于是,他提起手中长枪,对着卫宁左臂一甩。
顿时,一股钻心的疼痛从左臂传来,卫宁一声痛呼,却又不敢停留,捂着受伤的地方,踉踉跄跄地离开了此处。
至于他要返回卫家,还是去什么地方,项明也没有想知道的心情。
他项明这样做,后果只有两种可能,一是卫宁不情愿服输,用卫家力量来报复自己,二是卫宁丧失了斗志,终日郁郁,最后集郁而终。
但无论哪种可能,他都无异于自找麻烦。
但项明不在乎,想做便做了,卫家只不过是一群土鸡瓦犬罢了,再怎么样也对自己构不成威胁,自己的敌人都是秦皇汉武这些,至于卫家?
就算卫青复生也不够资格同自己为敌。
“乾元,这未免有些不妥吧……”
蔡邕终于出声,却是一脸担忧。
他并不是担心卫宁,此刻自己已经同他断绝师生关系,对方的一切都不在自己关心范围之内,项明没有当场斩杀卫宁已经算是给自己足够的面子,他也不会强求。
他担心的,是这件事情对项明的影响。
“蔡翁不必担心,只是小惩大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