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错,虽然有些取巧,但总体来说某还算满意。”
项明看着初具杀气的孙策,笑了笑,将天龙破城戟插在地上,抬手举起那头猛虎的尸体,扛在肩上,转身离去。
只留下一句话:
“你们两个,跟某回去!”
他说的自然是孙策和周瑜,杨机识趣地收起黑色大弓,拔出天龙破城戟,准备再找地方把它藏起来。
孙策杀气收敛,顿时感觉浑身无力,一个踉跄,险些摔倒在地,幸好周瑜眼疾手快,搀扶住了已然迈不开步的孙策。
一名青年肩抗猛虎尸体,后面跟着两名少年,这样的组合在繁华的雒阳城中炸开了锅,但也只敢远眺,不敢围将上前,就连排队入城的百姓都自觉给他们让道,守城的还是那名什长,恭维两句便放项明进了城,使得项明一路畅通无阻。
百姓是最善于遗忘的,在项明经过之后,随即各安其事,最多也就拿此事当成茶余饭后的消遣话题,一旬之后,便会彻彻底底地抛在脑后。
可这毕竟是帝都雒阳,天子脚下,任何风吹草动都逃不出大汉天子的耳目。
很快,崇德殿中的刘宏便得知此事。
“辩儿,你对此有何看法?”
此时天色已晚,又并非大朝之日,崇德殿内空空荡荡,只有几名被刘宏召见的官员送上奏折。
刘宏听闻此事,暂时放下了手中的奏折,自己却没有发表看法,而是将目光转向坐在他下首旁听的刘辩。
在大汉更改年号中平之时,刘宏也明文下诏,封嫡长子刘辩为太子,有参与朝政之权,于是,每天刘宏处理政务也都会带着刘辩。
刘辩不满九岁,已然被确立为太子,表面上跟在刘宏身边学习处理政事,实则用他的权职在快速地了解这个时代。
被这个实际上是他后代子孙的“父亲”点名,刘辩不自觉地皱了皱眉,随即恢复平静,沉思片刻,出言道:
“启禀父皇,臣以为此事并非简单的狩猎归来,项明此人在隐晦地向父皇传递一些信息。”
“哦,说来听听。”
刘宏饶有兴趣地看着自己的长子,不知为何原本轻佻无威仪的刘辩突然像开了窍一般,既聪慧又讨人欢喜,再加上大将军何进的鼎力支持,晋为太子也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依父皇所言,此人极度危险,蛰伏颂风阁整整四月,今晨突然出城准备踏青,便出乎了我们的意料。”
刘宏不由得点点头,想起当时还以为项明直接逃出了雒阳,自己都准备下诏缉拿,没想到还是低估了此人,竟然大摇大摆地回到了城中。
“他肩抗猛虎归来,一是表明忠心,隐晦地告诉父皇他不会逃跑。二则是表示其力仍存,不愿意待在颂风阁中,愿为父皇效力。至于第三点……恕臣眼拙未能看出。”
他当然能够看出项明的用意,但他更深谙如何成为一名皇帝眼中的好太子,聪慧不可少,但不能太过,否则便成了妖孽,平白引得刘宏猜疑。
所以,他有所保留,便是给了刘宏一个教导于他的空间。
“这不怪你,你现在还小,不懂得这些事情。”
刘宏满意笑道,随即提点刘辩:
“表明忠心,每个大汉臣子都曾表明过,就算王莽当年亦是看起来忠心耿耿,他所做所为,还不够。另外,他当初选择进入颂风阁打消朕的顾虑,再想出来,哼!”
刘宏冷笑。
“至于你提到的这第三点,便是在向朕示威啊……”
“他敢!”
但凡当过帝王的人,演技都是万中无一,刘辩怒目圆睁,厉声喝道,随即向刘宏告罪。
“是臣孟浪了,只是他充其量不过执笔郎中,如何敢向大汉天子示威?”
他表演出来的气愤,骗过了所有人,包括还在对他谆谆教诲的刘宏。
“执笔郎中不敢,但天下第一武将敢!”
刘宏笑容越发冰冷,就连刘辩都明显地感觉到了他身上的寒意。
“他是在对朕说,朕身边没有他这样的勇武之人,朕春猎在即,他便猎得如此大的一头猛虎,若朕此次未能超过他,岂不是有损大汉颜面?”
刘宏声音带着怒意。
“他想趁此机会脱离颂风阁,妄想,朕宁可取消春猎,也不会让他的计划得逞。”
殿下的官员见皇帝发怒,却又因为距离太远没能听清,顿时战战兢兢,仔细回忆自己的奏折上犯了什么忌讳。
“你们先退下。”
刘宏一挥手,高声道。
“诺。”
偌大的崇德殿中便只剩下刘宏父子二人。
“儿臣愿为父皇分忧!”
刘辩率先开口。
“辩儿啊,你小时候,朕曾言你轻佻无威仪,认为你不堪大用,也就没能多关心你,没想到现在你能够成长到现在这样,朕心中甚慰,待得朕百年之后,这天下,终究还是你的。”
刘宏突然收敛起愤怒,看着满脸认真的儿子,心中五味杂陈。
“父皇寿与天齐,定会益寿万年!”
刘辩忙道,就算他有这个心思,也不能当着刘宏的面说出。
“然而,黄巾初定,天下大乱,前朝余党时隔四百年接连出世,虽明面上未反,却不得不防。”
刘宏没有理会刘辩的恭维,自顾自地道。
“朕不怕他们搅动风云,就怕他们暗中下套,故而,每每试探,欲除之后快,却都被他一一化解,所以,朕不能直接斩草除根。”
他此时全然没有帝王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