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三爷要价不高,而且他还不像其他混混那样,见啥拿啥不说,一有个不顺心还要砸铺子、掀摊子、动手打人。
那些小商小贩抱着姑且一试的态度,答应了雇佣钱三爷对付那些混混。
因为效果出奇的好,越来越多的小商小贩找上了钱三爷,主动要求上交保护费。
抢了小混混们“生意”的钱三爷,很快就被小混混们集体针对了,奈何早有准备的钱三爷根本就没给他们报复自己的机会。
他提前做好了一个局,把所有找上他的小混混全都狠狠收拾了一遍。
这些小混混要是骨头硬,他们就也不会只敢欺负一般百姓了,于是在被钱三爷狠狠收拾了一顿之后,这些小混混就立刻改变策略,从与钱三爷作对,改成了死赖着抱钱三爷大腿。
钱三爷还真就把这些小混混给收拢到了自己手下,然后渐渐地,宁海县的所有小混混就全部都被钱三爷给管了起来。
根据每个人的不同特点,他把这些小混混全都利用了起来。
除了每个月锱铢必较的去跟宁海县的大小商贩收“保护费”,钱三爷还建立起了一个相当庞大的消息网络用来赚钱。
因为他从来不肯“打折”“买赠”“赊欠”,所以那些或是跟他买过消息、或是被他冷酷无情催收过保护费的乡绅富户,每每都会在被迫舍出一笔银钱之后,恶狠狠咒骂几句“钱串子”的“黑心烂肝死要钱”。
然而偏偏就是他这样一个被宁海县大半有钱人视作毒瘤的人,始终在默默维护着宁海县的长治久安。
拜他所赐,这些年就没有哪条过江龙是能在宁海县这块地方翻起浪花来的。
那些真正穷凶极恶的盗匪、见东西就抢的流民、不知祸害了多少女人孩子的人拐子只要他们来了宁海县的这一亩三分地,钱三爷就能立刻把他们全给监视起来。
如果他们只是路过也就罢了,钱三爷不会主动让人招惹他们,可如果这些人想要在宁海县搞事儿,那就对不住了,钱三爷绝对会立刻找人做了他们。
以前世道乱,钱三爷一有这种“活计”,找的基本不是花六爷就是严振武,现在世道太平了,钱三爷就也与时俱进的,改走“报官”这种正大光明的搞事儿路线了。
这样的一个人,严振武能够与之成为朋友显然并不让人意外。
这俩人一个感念严振武对自己女儿的救命之恩,一个与严振武惺惺相惜,所以他们都是带了全家老小来参加严振武这场喜宴的。
除了他们,宁海县的一些平民百姓、小商小贩,甚至还有部分乞丐,这些人也全都送了新婚贺礼给严振武和郝梦云。
郝梦云因为自己长相的关系,一直都很注意与外人保持距离,所以这些人其实全部都是冲着严振武的面子过来的。
由于人数实在太多,所以严振武直接让聚福德酒楼在桌案最多的一楼大堂摆了流水席招待他们。
虽然这些客人送的礼物基本都很不值钱,但严振武却依然非常开心。
比起为了待客花出去的那些银子,严振武更加重视的毫无疑问是众人的这份心意。
毕竟那些人虽然都没送上什么贵重贺礼,但他们今天拿出来的,却也已经是他们能力范围内的最好礼物了。
一个人有十枚铜板,他花了五枚甚至八枚给你买东西。
还有一个人,他有一百两银子,最终却只花了二十个铜板给你买东西。
这两人谁对你更加重视岂非一目了然?
为了感谢这些人,严振武摆在一楼的流水席全部都是二两银子一桌的丰盛席面。
而且高兴傻了的严振武,在这一天也没少给到场宾客敬酒。
虽说他的几个哥哥全都跟着他爹他娘一起来了宁海县,参加他和郝梦云的成婚大典,而且还个个都挡在前面帮他招待客人,严振武也还是不可避免的彻底把自己给喝高了。
主要是需要他敬酒的客人实在太多,就算大家没有刻意灌他,他一桌一桌的敬完酒,脑子也已经变得昏昏沉沉。
“看来咱们小弟在这宁海县倒是很有人缘儿。”严振武的大哥严振兴一边帮着弟弟挡酒,一边还不忘忙里偷闲和自家二弟感慨一句。
“咱们小弟到哪都能结下好人缘儿,你也不想想他那个散财童子的性子。”严振武的二哥严振强笑眯眯的附和着自家大哥,“说起来,我还以为就他这存不住钱的败家性子,这辈子都没机会成家立业了呢。没想到他倒是个有大福气的,都已经二十多岁了还一穷二白的,郝家妹子居然也愿意嫁给他当他媳妇儿。”
严振武的三哥严振文不知何时也已经凑到了自己两个哥哥身边,他笑着插了一句嘴,“要我说,小武这分明就是占了近水楼台先得月的便宜。也亏得这小子当初义无反顾的跟着郝家妹子跑来了宁海县,不然郝家妹子怕是早就忘了老家还有个小武对她一片真心。”
这哥仨儿凑在一块儿嘀嘀咕咕,言语间除了调侃、打趣,更多的还是欣慰和欢喜。
要知道严振武作为严家最小的儿子,几乎可以说是严家二老以及他三位哥哥的眼珠子,他自小就乖巧懂事儿,再加上习武天赋又好,严家人可是对他抱了很大期望的。
偏偏他们家这个一贯以乖巧懂事儿闻名的好孩子,当年居然做出了留书一封就彻底不见踪影的事儿。
严家老两口儿又气又急,暗地里不知让人找过多少次自家这个甫一叛逆就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