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月初一,孟家迎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来人是孟氏一族的新族长,这位新族长是被孟蓁杀掉的老族长的堂侄,他爹和老族长的爹是同一个祖父的堂兄弟。
之前孟蓁为了替父母报仇,把老族长他们那一支能够拿得出手的当家男人全都给收拾掉了,这族长一职就被这位新族长略施手段给弄到手了。
在苏慎考中举人之前,这位新任的孟族长一直保持观望状态。
他既没有帮着和自己血缘关系更近的老族长一家,也没有帮着孟蓁和孟启主持公道。
而在苏慎中举之后,他的态度却就有了极其微妙的一点变化——他给苏慎送了一份恭贺他成为举人老爷的贺礼。
苏慎没理他,人没有见,礼物也直接让雪松退给了他。
这位新任的孟族长灰溜溜回了村子,然后就开始各种思索,思索接下来孟蓁会怎么利用苏慎如今的地位来打击孟家,以及他这个新任族长会不会成为孟蓁的首要打击对象。
他不知道孟蓁一直的原则就是只诛首恶,也不知道苏慎懒得搭理他,只是不希望他顺着杆子往上爬。
对待这种冷眼旁观,眼睁睁看着孟蓁姐弟二人遭受不公平待遇的人,苏慎可不想和他们论什么“亲戚”。
因为这个原因,同样被苏慎拒之门外的,还有孟蓁养母的娘家亲戚。
她的那些亲戚,这些年也同样是对孟蓁和孟启不闻不问。
还是那句话,宁海县其实一点儿都不大,而孟蓁和孟启也从来没有试图掩藏行迹。
若那些人心里真有孟蓁或者孟启这两个做晚辈的,他们不会这么多年都当两人不存在似的。
现在苏慎有出息了,这些人就立刻一副啥也没发生过的模样凑上来攀亲戚了,苏慎没把他们打出去就已经够客气了。
他可不想让这些明显存心不良的人,坏了孟蓁和孟启的好心情。
他的光,他只想给那些真正对他们好的人沾。
“大侄女啊”孟族长才刚说了四个字,苏慎就已经不轻不重放下了手里的茶盏。
他也不说话,就只是一脸淡漠的冷冷盯着孟族长瞧。
孟族长立刻意识到苏慎这是不高兴了,他脸色变幻几次,然后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勉强的笑,“孟大小姐,我这次来,是想跟您说说您父亲留下的那些田地。”
孟蓁倒是没有给他脸色看,她笑眯眯的看着孟族长,“孟族长请说。”
孟族长一听,得,这位显然也是不想再跟他们攀亲戚的。
他心里一阵懊恼。
“是这样,我伯母和嫂子们孤儿寡母的”
孟族长原本是想卖个惨诉下苦的,然而孟蓁却根本不想听他废话。
她笑容微敛,“还请孟族长直接说正题吧,我没那么多时间听您说与我无关的人和事。”
孟族长一噎。
这个瞬间,他很想拂袖而走,可他却又害怕苏慎会利用自己的地位和人脉关系,把他们孟氏一族整的再无容身之处。
尤其他还想要把自己的小儿子送进白鹿书院,以苏慎在白鹿书院的人脉关系网,孟族长怕苏慎会明里暗里的给他小儿子使绊子。
本来他小儿子就不是多会读书的一个人,孟族长可不想再人为给他增加难度。
甚至孟蓁和苏慎如果不是摆明了不想和他们再有任何牵扯,孟族长都想让苏慎帮他小儿子走走关系了。
人在矮檐下,孟族长老老实实的低头讲正事儿了。
他把来意简单说了,孟蓁这才知道,这货原来是想用她爹留下来的那些田地,换他们不去对付其他的孟氏族人。
孟蓁不知道这人是怎么逼的老族长的妻子、弟媳、儿媳、侄媳、孙子、侄孙拿出田地,但孟蓁却不想苏慎落下一个“强夺别人田地”的恶名。
她放下茶盏,“田地我会照市价给买回来,你让他们两家的主事之人,明天到孙牙人所在的那家牙行等我就是。”
孟族长很吃惊。
他万万没有想到,现成的便宜孟蓁居然也舍得全部给推出去。
要知道他可是费了很大力气,才逼得老族长一家同意把田地还给孟蓁姐弟。
孟族长心里有些不太得劲儿。
他大费周章,好不容易才办成的事儿,为此甚至还落了那两家人的埋怨和厌恨。
可孟蓁倒好,居然傻乎乎的提出要把田地给买回来。
别人占去的东西,她用大把的银子给买回来,她这是脑子不好使还是故意跟他过不去?
她要充好人,那她也别把他这个一族之长给衬托成恶人呀!
孟族长有心再劝几句,奈何孟蓁却已经端茶送客。
孟族长气的不行,可他却又拿孟蓁没有半点儿主意。
没奈何,这人只好强忍着怒气回去安排。
他哪里知道,孟蓁为的只是苏慎的清白名声。
次日一早,孟族长果然带着老族长的孙子、侄孙出现在了孙牙人所在的那家牙行。
与他们一起的还有两家的所有女眷、小孩儿,他们虽然名义上是当家男人,但却因为不太成器而得不到家里女眷以及兄弟们的充分信任。
两人对身后跟了一堆尾巴显然不太高兴,同样让他们不高兴的还有新任的孟族长。
如孟族长所料,这些人确实因为他之前逼着他们把到手的田地吐出来,而记恨起了他这个“多管闲事的罪魁祸首”。
反而是在孟蓁面前,他们并不敢太过表露自己的真实情绪。
很显然,他们也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