蒯月朋摇头:“非也,不瞒大人,我在襄山修炼,常到京城走动,颇结交了些达官贵人、科员小吏,自有些消息渠道,在此基础上稍稍推理即可。”
丁柔云揄笑道:“结交官府权贵,难怪先生在金丹顶峰停留了六十年。”
蒯月朋郁闷地道:“皆因我始终尘缘未了,故始终渡不了元婴关。”
朱炎正色道:“既如此,晚生斗胆请先生再于尘世淹留一甲子。”
蒯月朋一愣,旋即喜道:“大人是愿意接受我入幕为友了吗?”
朱炎点头道:“的确如此。”
蒯月朋踟蹰地道:“我不胜之喜,只是六十年时间未免……”
“先生所虑者可是将来欲晋入元婴时时日不够?”
“惭愧,惭愧,大人洞烛余心矣。”
“这好办。”朱炎一翻手,手心白光闪过,出现几个玉瓶:“晚生以一枚金灵丹、两枚集焰丹、十枚离殒丹、十五枚培元丹、二十枚补益丹为束脩,另外每年供应两斤醉清风,十年内为先生炼制一件中品中阶的护具仙器,今后若是委托先生炼丹时先生可取什一。不过先生必须向我宣誓一甲子内忠心于我,绝不得有异心。先生可能答应?”
蒯月朋从椅子上蹦了起来,指着朱炎半天说不出话。
朱炎不动声色地道:“既然先生将为所用,便不瞒先生了,晚生正是夹龙山朱宏图,亦是朱宏图。”
蒯月朋叹了口气:“错了,错了,原来我错得离谱了。东翁本事通天,我敢不从命?我蒯月朋谨此立誓,今后六十年唯东翁马首是瞻,绝不做任何危害东翁之事,如违此誓立受天火焚身而死。”
朱炎坦然受了蒯月朋的宣誓效忠,温和地对他道:“好了,委屈先生了。先生不是说晚生的任命尚有一月才会下达么,先生拿了丹药回襄山,抓紧时间突破元婴期吧。晚生所见,先生的心境之坚、元神之固早就到了元婴期的境界,就算是依赖仙丹突破元婴境也不会对道基境界有所妨害的。”
蒯月朋多年来做梦都想突破进元婴期,听到朱炎的话后自然是喜不自禁,连声道谢,拿起丹药告辞就走。
朱炎叫住他,取出一套阵图、一枚玉符:“先生应自有仙府,结婴之时不宜受扰,这是我炼制的阵图,应该有用。玉符是传讯之用,有任何异常发动此符求援,襄山域内晚生盏茶间可至。”
蒯月朋接了东西兴高采烈地走了。
孙道正从外面笑呵呵地走进来:“恭喜老爷,又添得力助臂,老奴以后可以稍稍清闲一点,不至于那般累死累活的了。”
丁柔云眼睛一瞪:“老滑头,该你做的事你一桩也推不掉的。”
朱炎问道:“可是张霸儿来了?你请他进来吧。”
张霸儿一进屋立向朱炎纳头就拜:“朱兄弟,你的大恩杨某无以为报,本来应该效命于兄弟,不过兄弟你也知道哥哥我的脾气,过惯了闲云野鹤的日子,受不得约束,这个恩情只好留待以后再报。”
朱炎连忙扶起张霸儿:“兄长切勿如此见外,不必说什么报恩不报恩的,愚弟怎么也不敢屈兄长为下。兄长终于洗刷冤情,小弟还未向你道贺呢。不知道兄长今后有何打算?”
“还是干老本行,到西北做买卖,寻那些祸害百姓的土匪和北戎鞑子还有贪官污吏的晦气。”张霸儿热络地砸了一把朱炎的肩膀:“哪天我老了,来投靠你,你可不要装不认识我呀。”
丁柔云笑眯眯地道:“伯伯说笑,伯伯肯若来,我全家要奉为上宾。”
“哈哈哈,弟妹真是个爽快人。”张霸儿开朗地大笑:“对了,你们同萧远山兄弟还有联系,替我带个话给他,要是他有闲就来看看我,这一回差点丢了性命,忽然间想见见亲近的兄弟们。”
“一定,一定。”朱炎一口应承,接着问道:“兄长重回西北,远走边疆,不知道方不方便帮我个忙?”
“啥事,你说,我豁了命也要给你办妥帖喽。”
“小弟有一个多年的好朋友,她是太子府的女官,后来嫁给了一名投效太子的匈员为妾,最近那匈员被发现是宁国侯派去的奸细,太子盛怒之下下令要处死我那个朋友。我想……”
“太子什么时候动手?在何处?”张霸儿一拍胸膛:“包在我身上了。太子虽然也对我点有恩,不过我向他出首告状也是帮他大忙,算是两讫了。你的这个朋友她只是个小女子,再大的错也罪不至死,我去救她没问题。”
“兄长答应帮她真是太好了。唉,三天前太子下令处死她,被我救下来,眼下正在内宅将养。她有孕在身,行止不便,还望兄长带她去西北,替她母子安顿下来,以后有空时照拂一二就可以了。”
张霸儿满脑门黑线,骂道:“妈的,上你这鬼书生的当了,我还以为是要我去救人呢,原来是扔了个包袱给我。算了,大丈夫一言即出驷马难追,反正你的人情早晚要还的。”
一个清脆的声音在门口响起:“你说谁是包袱?”龙灵挺着隆起的大肚子走进来,一双凤目怒向张霸儿。
张霸儿好奇地打量她,末了道:“你就是朱兄弟的朋友?长得挺俊的,你肚子里的该不会是朱兄弟的种吧?怪不得他要救你。”
“胡说!”三个声音同时响起,将张霸儿吓了一大跳。
只看见丁柔云牙齿咬得绷紧的,看向张霸儿的目光里能喷出扑天大火来,余光瞟到朱炎时也是恨意如刀;朱炎双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