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郡守、郡尉、郡监时间越长的人,就越不干净。
更何况,自始皇帝统一六国登基为帝的十几年的时间里,头几年中央朝廷将绝大部分的精力都用在了对付原六国境内漏网的六国遗族们了,然后就是集中大量的人力物力进行种种基础设施建设、始皇帝陵寝、阿房宫以及众多宫殿的建设,还有为始皇蛋找长生不老药。
只要地方上按时将劳役征发上来,将赋税缴纳上来,将建设陵寝宫殿的各种材料供奉上来,中央朝廷根本不会插手地方上任何的事物。
虽然大秦摒除分封制设郡县制,但是大秦各地的郡守们除了挂着郡守的名字外,同分封的各种诸侯在实质上没有任何的区别。
十几年的时间,郡守郡尉郡监们早就是同穿一条裤子,牵一发而动全身。更有很多郡守郡尉郡监是朝中大佬们的门生或者家族中人,怎么会眼睁睁看着他们死?
“陛下有旨,召各郡郡守、郡监、郡尉即刻沐渣衣,赴议政堂赴宴!”
御林军前来,吏部府衙的看门人早就将大门给打开,荆沿独自一人走进吏部大门,高声喝道。
荆沿的声音极为宏亮,这一高喝顿时将小楼内正在呱噪的几个郡官们的声音给压了下去。至于那几个正在叫嚷的郡官们则是一个个如同被掐住脖子的公鸭般,叫嚷声嘎然而止。
这完全是早死的节奏哇。
一众郡守们听到荆沿的高呼,第一个反应就是不声不响的离那几个刚刚叫嚷的最欢快的郡守、郡尉亦或是郡监们远点,每个人脸上都带上了那么一丝怜悯。
皇帝除非想让这大秦一下乱掉,或者傻了,才会派兵将自己这些人都杀掉。真不明白这些人是怎么做上一郡之长的?难道大秦真的没人才了吗?
本来只是好好的赴宴,现在看来这几位仁兄怕是再也赴不了宴了。
辱骂皇帝甚至大逆不道的要领兵重新拥立皇帝,这是造反。可是要诛九族的!
当然,自然也有人看出事情有些不对。毕竟,皇帝宣诏完全可以由宦官、亲卫来就可以。为什么要派这么多的兵卒前来?是现在咸阳城不太安稳还是担心自己等人造反?
不过虽然这样想,但是在那刀没有瞄向自己脖子前,没有人出来做那出头鸟,毕竟眼前那几个一脸惨白的几个人已经是前车之鉴。
能坐上今天的位置不容易。谁都想继续坐下去。所有人都认为,皇帝即便会有些动作,但是也不会对很多人下手。更何况如今最容易下手的人已经自己跳出来了。
一众郡官纷纷怜悯的看了那几人一眼,然后自去沐渣衣。这是觐见皇帝的必备步骤。正是因为荆沿刚刚说了这一点,才让很多人放下了心。
如果不是觐见皇帝,根本不用沐渣衣不是?
等到那几个口出狂言、如丧考妣的郡守走出小楼的时候,百余位郡守、郡监、郡尉们早已经换上了沐浴完毕换上了盛装正等着他们几人。
看到这几人出来,一众郡守们驹面露鄙夷。等了这么久,让他们连最后的一点怜悯都不想再给这几人。
“诸位大人可都齐了?”荆沿脸上带着人畜无害的笑容。
“齐了齐了!”一众郡官们纷纷抱拳道。
“那就好。那就好!”荆沿笑的愈发欢快,随着口中最后一个好字音落,荆沿脸上的笑容瞬间敛去,陡然爆喝出声。
“拿下!”
随着荆沿的这声爆喝,早就在门外等候多时的一众御林军兵卒齐齐抢进门来。
荆沿的这声拿下并没有让一众郡守们感到意外。而那几个先前叫嚷的郡守听到荆沿这声爆喝,更是直接吓得瘫在了地上。
但是紧接着,郡守们就笑不出来了。
进门的大批披坚执锐的御林军兵卒在占据了吏部府衙的各个要点之后,更是直接将他们全部围了起来。
在火把的映照下,无数闪烁着寒芒的小巧弩箭晃花了所有人的眼睛。弩箭对准的人,不仅包括那几个瘫软在地上的郡官,同样也将吏部府衙大院内的所有郡官驹囊括在内。
“这位将军,是不是有些误会?辱骂陛下之人不是我等。而是那几人,刀兵无眼,还请将军当心!”一位郡守看到御林军如此,勉强笑着对荆沿拱拱手道。
能来传诏的人定然不会是地位多高的将领,最多就是皇帝身边的亲卫而已。但是县官不如现管。被这无数的强弩对着,就是三品高官也要打着小心。
毕竟,这将领一不小心下错了命令,那死的可就是自己等人了。哪怕事后这将领赔上性命又有什么用呢?自己等人人都死了。
“呵呵,这位大人,没有误会。”荆沿干笑两声,“陛下有旨,各郡郡守尸位素餐、鱼肉百姓、罪大恶极,着御林军缉拿入狱,由宗正府、御史台、刑部三部会省。各位大人,刀兵无眼,请吧!”
一众郡官听到荆沿的话齐齐呆立当场。
皇帝竟然真的敢将自己等人全部抓去来送进牢狱!
“哈哈,哈哈。你们一干蠢货,你们哪个身底是比我吴毅干净?胡亥小儿摆明了是要取我等性命了,如今怕是朱雀军已经进入各位府中拿人了 ̄哈,好在我周正十余年也享受够了!”
说话的正是先前瘫软在地的恒山郡守吴毅。此刻他听到荆沿的话,反而自己站了起来,怜悯的扫视着一干身穿盛装面色却如雪的郡官们。
如果仅仅死他们几个人,吴毅自然不甘心。毕竟,他是自己跳出来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