派出所就在镇街上,镇街的西头路北,有个小院。
年青警察一路警笛把我拉到派出所。进了小院,停在一排平房区,停下车,关了引擎,拔下钥匙。
“龙海超!下来吧,还等着抬你啊?”
我用手支着后轮胎,跳下斗子。
“还挺利索的,没少打架吧?”年轻警察一拍我肩膀说。
“没有,我是老实孩子。”我故作木讷地回答。
“老实?我看未必吧。进去再说。”他推了我一下,我差点让台阶绊倒。
我回头瞅了他一眼,他马上像被马蜂蛰了一样,“瞅什么呢?还敢瞅?到这儿了还不老实!”
进了一间大屋,就看见暖气片管子上用手铐铐着两个人。
我没再说话,就这样被带进一个小屋。屋里一张旧写字台,写字台后边两把椅子。写字台前面摆了一张破椅子。
写字台上摆了两根电棍,一长一短。
“坐下!”年轻警察一进门指着那张破椅子跟我说。
然后顺手拿起桌上那根短的电棍,打开开关,顿时两个电击头,冒出蓝光,还有“嗞啦嗞啦的”响声。
“嗯,电挺足!”说完他一手拿着警棍,往另一只手上拍着。
“想不想试试啊?”年轻警察笑着问我。
“我又没做什么坏事,干嘛让我试试?”我挺直了一下腰说。
“还嘴硬?昨晚在供销社饭店打人了没有?”
“没有。”我依然咬定没打。
“好,那你去过供销社饭店没?”
我没说话。
这时那个岁数大的警察推门走了进来,在写字台后边坐下,手里拿着几张纸,年轻警察也转到写字台后边坐下了。
“龙海超?”老警察叫到。
“是我。”我回答。
根据《中华人民共和国治安管理处罚条例》第三十四条之规定,依法传唤你,你要如实回答,如有隐瞒或作伪证需要负法律责任。明白吗?
“明白。”
“姓名?”
“龙海超”
“性别?”
我一愣,没说话。
“问你话呢?”年轻警察又吼到。
“男的,看不见啊?”
“老实点!”
“年龄?”
“17。”
“出身?”
“贫农!”
“籍贯?”
“龙家庄”
“哪个龙家庄?龙家隅庄?李龙?”老警察问。
“就是龙家庄。”我回答。
“梅城东边那个龙家庄。”我又补充到。
“哦,知道了。”老警察说。
“现住址?”
“河东高中。”
“现住址是问你户口所在地。”
“烟海市。”
“详细地址?”
“烟海市灵芝区云龙巷16-9号”
“说说吧,昨晚怎么回事?”老警察点上一根烟,一边抽一边问我。
“实事求是,是怎么个事就怎么说。我们不会放过一个坏人,也绝不会冤枉一个好人。”老警察说话我还挺愿听的,不是一上来就跟年轻警察似的认定我是坏人。
还想引导我,十件坏事说五六件就行。我压根也没干什么坏事,还把我往沟里带。
看我在犹豫着,老警察又鼓励我,“说说吧,也许没有你的错,但你不说出实情,我们也没办法对你解除嫌疑。”
“好吧,我说一下。”我考虑了这么久终于想说了,说没去过不太现实,小张已经跟他们说了。
但我只能说我自己跟朋友去的,老黑班长他们打死我也不会说的。想到这,我还是决定把经过说一下。
“昨天晚上,我在供销社饭店吃饭,去厕所的时候,跟一个长得五大三粗的人不小心碰在一起,他抬手就给了我一巴掌。”
“他先打的你?”老警察问。
“你老实点,说实话!”年轻警察也赶紧说了句。
“对!我说的都是实话。”
“好,你接着说吧。”老警察点点头让我继续说。
“我就问他为什么打我?我二话不说,又踹了我一脚。把我踹倒在地。”
我把老黑的遭遇安到我身上了,反正那人昨天也喝多了,根本也想不起模样。
“然后呢?”老警察问。
“然后我就一边爬起来,一边问他为什么打人。他好像是个社会流氓,说,老子就打你了怎么了?”
“你别胡说,黄经理是万元户,镇长的妻弟,怎么会是社会流氓呢?”年轻警察赶紧制止我。
“小韩,你也让他说完。”老警察阻止可年轻警察继续说。
“然后,我就继续质问他,可能口气强硬了点,他居然抽出一把刀,朝我捅过来。”
“什么?他还拿刀了?你说的是真的?什么刀?”老警察眼睛亮了起来,又追问我。
“我说的都是实话,他拿刀朝我捅过来。就是那种切西瓜的长长的刀,明晃晃的,很吓人,我很害怕。”
“然后呢?”老警察也紧张地问。
“然后,然后我就跑啊,太害怕了。我就追我,跑到一个房间门口,我看有个椅子,我就朝后边扔过去。又使了吃奶的劲往外跑。”
“你扔的椅子?”老警察问。
“对啊,他拿刀捅我,我吓死了。”我解释到。
“嗯,然后呢?”老警察又问。
“然后就不知道了我就疯子一样地骑车回了学校,吓得我一晚上都没敢睡觉。”我装作很害怕的样子。
“你说得都是实情?”老警察问。
“绝对真实,他拿刀来捅我。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