默心道:“这剑法比那人如何。”
甄意融定定神,知道问的是那给他铁券的蒙面人,沉吟片刻,方道:“只怕还是差了一些。”
默心点点头,道:“这一招叫‘电转星移葬落花’,乃是我派‘天秀’剑法的杀招之一,我此际传你这招的法门,你练练看。”
甄意融隐约知她何意,但能学此妙招,自也是求之不得,微微俯身,恭敬道:“谨遵前辈之意。”
当下默心就当着众人之面,指点了这招的精髓所在,所说甚是详细,招数如何变化,劲道如何运转,如何行气,说的一清二楚。
只这一招便讲了足足半个时辰,终于讲完,默心道:“你记住了么?”
甄意融又想一遍,道:“约莫七八成。”
默心道:“那也是相当好了,你悟性当真不低。如此你便练练看看吧。”
甄意融点点头,退后一步,不敢与默心相对,凝神思索,随即一剑刺出。众人见他持剑而立,稳如泰山,果然是名家风范,但一剑刺出,却歪歪斜斜,全然不成模样,简直比没练过功夫的莽汉还要不如。甄意融勉强催动手中长剑,连挽几个剑花,但越使越是艰涩。甄意融停下手来,默立片刻,又是一剑刺出,随即剑舞如花,谁知此番再试,比前番还要难看。甄意融摇摇头,收了长剑。
默心道:“不妨,你使得越差,反倒越见你武功不坏。”转身一点水灵波,道:“你是我门中弟子吧,这一招当还没有练过?”
水灵波躬身施礼,道:“回师祖,弟子水灵波,入门才十年,离练这招还差的好远。”
默心道:“我适才所说,你也听了吧,可听明白了?”
水灵波脸上一红,道:“我只懂了三成半。”
默心道:“那也算不错了,你练练看。”
水灵波不敢违抗,走到殿中,拔剑默立,又想了几遍,突然一剑刺中,剑到中途幻作数朵剑花,随即一剑点出,中间也是转了几转。一招使完,脸也红了,道:“师祖,弟子愚笨,只能练成这么多。”众人见她剑法虽也是生涩,使得也慢,但依稀有默心适才一剑的影子,相比甄意融,却是强了太多。众人都是高手,逐渐明白这其中关键。
果然默心道:“论武功,论悟性,这孩子自是比甄掌门你差上不少。甄掌门你是不是觉得,你越是按我所说功法运功行气,招式越是艰涩。”她口气渐渐缓和,对甄意融也不再直呼其名。
甄意融点头道:“不错,我按前辈所说功法行气,只觉剑招艰难,手臂全然不听使唤。我寻思,若我不按前辈所说功法行气,倒也能练个七七八八。我可否再试一次?”
默心道:“当然好,你对我来使,我和你拆这一招。”
甄意融道:“好。”拔剑出鞘,剑尖点地。随即长剑刺出,他此番出手,再不见生涩,长剑接连幻化剑花,也是漫天剑光,剑势凌厉,比默心先前一剑似也弱不了几分。默心微微一笑,手中长剑突然伸出,径直透过剑光,正指在甄意融胸前,甄意融竟是毫无招架之力。
甄意融缓缓收剑,脸上难看,道:“前辈,这是为何?”
默心道:“一派武功,最重要的便是三样,内功、招式、功法,其中又以功法最为隐秘。若是只有招数,没有功法,那是徒具其表,若是只有功法,没有招式,也如无土之木,无源之水。功法乃是行气之诀,是内力配合招式,居间的桥梁,虽不凸显,却又最为关键。粗浅招式自然无关紧要,招式越是精要越需功法相助,各派武功秘籍向来都是一页招数,一页功法,出招之时,各处经脉的内息行走全需依功法行事,方能事半功倍。但天下各门各派内功都有独家之秘,自然也有相制相克,相济相生,若不是本门内功,修炼功法招式多半要打些折扣,当然也有完全不行或是更强的例子,只是都极为罕见,万中无一。”说到此,看了看甄意融。
甄意融沉吟片刻,道:“如此说来,这万一就叫我们碰上了,我两派内功竟是格格不入。先前我以峨眉行气功法使此招,真气运行时快时慢,不是过猛便是迟滞,招式不能成形。再后来我以本门功法驱动此招,虽然样子略有几分相似,却是软绵无力,徒有其表。前辈,我等武功本是一脉同源,为何竟会如此?”
默心道:“说来倒也简单,原先同为七剑门之时,因派中男女弟子都有,内功心法自是刚柔并济。但随后二百年来,峨眉只有女子,青城都是男子,女为阴,男为阳,这内功心法自不能一成不变,各代高手潜心钻研,过了二百年,这功法早已改的面目全非。峨眉至柔、青城至刚,两派已是截然不同,自然越来越是迥异。”
慧真师太忍不住道:“师傅,既然如此,若两人配合,一使青城剑法,一使峨眉剑法,我瞧两者颇多互补之处,不知有用没用。”
默心道:“我若不叫你们试试,你们定是不肯死心。广元子,你出来,你与我这徒弟功夫差不多,你们联手来试试。”
广元子应声出列,他也有心试用此法,却不敢托大,对慧真师太一个稽首,道:“贫道有礼了。”
慧真师太还了一礼,道:“道友不必客气,我看如何出手,我俩还要商量一二。”
广元子道:“贫道正有此意。”当下和慧真师太退后几步,在大殿一角低声商议,二人声音压的极低,但众人仍听到时有争执之语,两人直说了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