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孩子甚是老实憨厚,见她温言道谢,人又是高贵淑丽,一张脸涨的通红,却说不出一句话来,他见梅盈雪弱不禁风的模样却接连杀了三个坏男人,小小心中对她是佩服之极。想了一想,出去拿破碗舀了碗水来,梅盈雪喝了两口,精神一振,柔声问道:“你叫什么名字?怎会在此?”
那孩子脸又是一红,支吾道:“我…我…我叫小狗儿。”
他声音甚小,梅盈雪一时也没听明白,问道:“什么?”
那孩子脸更红声音更小,道:“我姓萧,我爹就叫我狗儿。”
梅盈雪这才知道原来他说的是萧狗儿,想这是小名,不知道大名是什么,看他模样似乎是个流浪儿,彼间无家可归的孩子比比皆是,一些孩子自小就死了爹娘,不知道自己大名那也是常有的事情,却不知道为什么这孩子一身是伤,看他上身的伤痕,好象是被人用鞭子狠狠抽打过,不知道他招惹了什么人,竟被打的如此之惨,心下怜惜,也不再问他名字,问道:“你没家么?怎么到这里来了?”
那孩子道:“我没家,我爹娘早就给强盗杀啦,我跟人逃荒到这里,这些年一直在前面那县城里要饭吃。三个月前,一个好心的老叔叔问我,愿不愿当兵,当兵有饭吃,我就去了。谁知道昨天打仗,我吓坏了,不敢跟着他们杀人,被李队长骂了一顿,回到城里,我怕的厉害,就不想当兵了,被李队长抓到,吊起来用鞭子狠狠抽我,后来来了一个好心的大官,不叫他打我了,他们把我吊着,也不放我下来,后来我自己挣脱了绳子,就跑到这里来了。”这孩子正是日前在县城中被人鞭打的士卒,原来里县之兵,原属乡军,只有打仗征召之时才有军饷发放,划归信阳军后,便成了厢军,日常都有饷银,前任指挥使故意使编制不足,少招了几十名兵丁,却不上报,这些名额的军费就都落入了他的口袋,待到自己调任,怕新来的指挥使察觉,便临时拉了些人来凑数。里县人丁稀少,壮年男子更少,这孩子确是只有十二岁,因为骨架生的高大,也被人骗进兵营当兵。
梅盈雪心中一惊,这孩子说的是里县么?问道:“你是从县城里逃出来的?”